他将揣在怀中的信拿出,递给桂窈。
“这是当初你送来的那堆书信,我在信中寻到了些父亲写于你与桂家的信。”
桂窈怔怔地接过,正欲拆开,却见眼前的黄时雨单手压回信封:“待我离开小荷村再看吧。”
她点点头,目视着黄时雨离开。
上一次与他在小荷村分别时,分明是再难见到的前提,可为何她的胸腔反而是这次在震响,她回过头,任北袭还坐在房顶,腰间的剑不知何时立在了眼前,指节按在剑鞘上,他抬眼望她。
桂窈走过去。
“你不问我梦里的北方吗?”
“不问。”
“那好。”桂窈趴到任北袭的膝盖上,抬眼瞅他,“你愿意告诉我你见过的北方吗?我想听。”
任北袭捂住她盈盈的眼睛,眸光漆黑。
男人嗓音沉沉:“有时留在梦里是好事。”
桂窈眨眨眼,单手轻轻捉开他的大手,另一只手撑在任北袭胸前,睫毛微颤:“你可想好了,你若不愿意告诉我,我往后也都不给你机会了。”
“机会?”男人嗓音沉沉。
即刻是稍纵即逝的吻,桂窈凑近男人的唇,呼吸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前。
“是呀,一个独属于你,并且世间仅有的关于我的……机会。”
桂窈今夜只为这件事付出了代价,她被捂住微张的唇,微扬后颈,温吞的呜咽都被咽在了雨声里。
水痕从屋顶蔓延到室内的灰墙上边,桂窈拿脚蹬着发狠的男人,唇瓣被咬破,血液则是被吮得仿若要连人一起拆吃入腹,她只好求饶:“任北袭,同你谈心简直是与虎谋皮,我再不要去哄你,你个……嘶,你就是不满意我把那些事讲给旁人听?是不、别咬!”
后半夜时她算是想了明白,过去时她身体不好时此人是压了多大的忍耐劲。
“做晕过去好不好?”
“任北袭!我是身体好了不是好成你这样了!!!”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小荷村各家的炊烟不比过去来得短。
因为之前的洪水,舅母被隔壁村子请去办事,今日才回来,得知村长去世也不免悲伤,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比往日沉默,吃完饭后,桂窈在村口的石桥上看见同样几日未见的大黄。
她不知道能和大黄说什么。
大黄狗在自己身边汪汪汪好几声,她才俯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低声问:“怎么了?”
它又沉默了。
桂窈摸摸它的头,同样没说话。
很久后,才轻声说:“你是想跟着黄时雨一起离开小荷村吗?”
大黄趴在地上呜呜了两声。
桂窈不知怎的想起了将军府中的妙妙,它是她初到衔玉城中认识的小动物,而如今她也要同大黄分开了,只是这次的分开后,大黄并不会在原地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