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又想,他杀过的人怕是比这刀验过得多。
“大人,我们是否即刻动身回京?”树林中黑衣人拱手问。
九重挑了下眉:“那多没意思。”
于是后日,桂窈与任北袭从小荷村的岔道走回山坡,与重新修整的车队汇合。
她躺在马车上,前后晃着身后穿着浅绿色灯笼裤的双腿,指尖点在被手肘压住的名册上。
随行的非npc人员从最初的李从变成了如今的舅母,她说嘛,昨夜舅舅因何差点哭?果真不是为了她生日,而是要同舅母分别难舍难分,说起来,此行舅母是去京中找她闺中密友,也不知是何人,桂窈有些好奇。
动物们则是都留在了衔玉城。
昨儿她见默默一只大黑狗撒娇打滚好久都被任北袭无视,她凑过去拉住任北袭的手,好奇地问:“你为何要带默默进京?他看似不太情愿。”
任北袭沉默良久。
“见你喜爱,便随行。”
判官桂大人一声令下,让大黑狗叼着自己在小荷村使用许久的铁盆,从山脚跑回将军府,方才听小灰来报,默默已经回到府中撵着妙妙到处跑了。
红腹锦鸡阿鸡则是被舅舅压下,当小荷村荷花旁的景点。
至于跟在队伍末尾的小破烂马车?
桂窈将一旁的毛笔提起在手中灵活地转了个圈,墨渍偏颇没有留下在这名册上,她三两步跳到马车外边,就见任北袭同她对视,薄唇隐隐藏着笑意。
晚饭是在一旁安营扎寨吃的烤野鸟。
桂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痕迹,应该已经洗干净了,她转眼看见不远处轻飘飘站立的九重,拉了拉一旁贫月的袖子:“他怎么在这?”
贫月别过脸去,意思是不想说话。
桂窈见此偷偷问:“贫月大侠,你可知道九重今年多大、可有婚配呀?”
“你如今是连声姐姐都不叫,便想尝甜头?”贫月睨她。
便见这只粉衣服小荷花手忙脚乱地咬着谁递来的烫手的肉,漂亮的眼眸颇为湿润,嘟嘟囔囔一声“喊就喊”刚想发力就被任北袭捏着后颈捏逃了。
桂窈借力攀上任北袭的肩,纤细的腰被迫挺直,靠在他耳边轻声疑道:“我们入京还需几日呢,小任将军。”
回答她的是一个大鸡腿。
桂窈眼睛立刻亮了:“你们还打了其他的呀?”
任北袭“嗯”了声,随后脸颊被轻轻碰了碰,他抬起黑眸,抓住桂窈乱晃的油手,拉到自己怀里用自己的手帕仔细擦干净。
桂窈:“那我怎么吃。”
她垂眸,就见刚才咬了一口的鸡腿被人收了回去,半晌,又递到她嘴边。
事已至此,吃吧。
这样的篝火扎营从出衔玉城后持续了数日,直到进入名为花乌城的地界,车队从城门放行,桂窈好奇地打开窗帘望向外边,这里的街坊比起衔玉城要古朴许多,商旅多为售卖花种植被,可越往里走,才见里外诸多店铺都紧闭大门。
再过一坐石桥。
映入眼帘的是好长一条队伍,从桥口望不到头,却颇为整齐并未杂乱。
桂窈还在怔愣为何会如此之际,那队伍里忽然有人高喊:“粮!这队里肯定有粮食!大伙快去抢啊!”
倏地,她被马车里的任北袭拎回车内,将窗帘稳稳系牢,屁股落地,耳畔而是那些高喊着抢粮食的声音,喧嚣,敲打,与争论不绝于耳。
而这一切又在霎时间如结冰版顿住。
桂窈赶紧跟着任北袭的身后从马车里下来,才看见方才还争论着腰抢粮的百姓们跪了一地。
她的目光与任北袭沉寂的眼对视,男人自始至终握紧剑鞘并未有拔剑之意。
而那队伍最末的人总算喊来了该来的人,那儒生模样的人被人护着走来,脚步颇快,右手却握紧身旁,破着晨昏的光赶来,边走边问询:“你可看清楚了?是任家军而非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