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些并没有被点名的“文人”不打算如刘方般当即摧眉折腰,还是得回家多思量思量,连夜和交好的同僚们吃吃饭,聊一聊他们的打算。
再不济,那也得想想称臣的奏章要如何写得敬而不媚,恭而不俗。
这场朝会后头两天,只有零散几份向杜宣缘请安示好的奏章。
但朝中几乎无人再称病旷工。
王、杨二人抄家处斩的判决下达后,这样的奏章又多了些。
不待这二人押送刑场,皇城卫又逮捕吏部数名官员。
掌管品职、考课、封授的吏部,确实是最容易捞油水的地方,毕竟从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哪里有从已经搜刮到手的官绅手中拿钱容易?
单是卖官典职,就够大赚一笔。
证据自然不必多言,完善到足够让这些人下狱十八回。
而皇城卫逮捕的第一批人,恰恰是最为坚定的“反雁王党”,曾在官僚私下的聚会中狂言辱骂放任女子当政的杜宣缘,并放言宁死也不会屈从妇人之下。
于是杜宣缘帮他们实现心愿。
曾与这些被捕官员有所往来的人,不知道杜宣缘是如何精准抓住这些刺头的。
不过他们见势不妙,也不知自己会不会是下一批,忙不迭上奏“叩问雁王圣体安康”,除了少许还想观望的究极赌徒,朝中大部分人都做好喜迎新帝的准备。
而与小皇帝深度绑定的成国公府则是门可罗雀。
成国公与他的幕僚成日商量对策。
眼见着手上的筹码就像握不住的细沙——昔日交好的官员们纷纷劝他稍安勿躁,待小皇帝亲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放屁!
他怎么不知道,这伙人十有八九都向雁王上表贺呈!
要不是现在皇位上坐得是他亲外孙,成国公都想跟着“喜迎雁王”。
但是,皇帝外家,拨乱反正的大功臣。
这诱惑实在太大。
就算他抛弃小皇帝向杜宣缘示好,杜宣缘这个怪胎也不见得会给他什么好处。
就在他焦头烂额时。
一名幕僚出主意道:“国公何不佯装示好,请雁王赴宴。”
“你的意思是……”
“国公私兵虽不多,埋伏在檐下却是绰绰有余。”
成国公面露思索。
幕僚还以为他有所犹豫,滔滔不绝地劝说他放手一搏。
却见皱眉的成国公突然道:“可又该如何使雁王到国公府?”
敢情你是跳过“做不做”的选择,直接开始思索“怎么做”了。
幕僚的专业素养很高。
他立刻调整战术,开始向成国公讲述自己的计策。
只是说了好几条,都被对方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