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澜之所以知道这位的大名,是她当年在香港留学的舍友奶奶要做一个很危险的器官移植手术,几经辗转,就为了请他主刀。
然而此刻她的身份是周别鹤的妻子,她还未见过这位长辈。
她看向周别鹤。
周别鹤自然放下交叠的双腿,起身时去牵她的手,当着长辈的面,叶青澜不能拒绝,指尖微微蜷缩了下便被周别鹤握住。
男人一贯温热的掌心冰凉。
她睫毛轻紧。
他烧得比她想象中要严重很多。
周别鹤牵着她走到向院长面前:“青澜,这是舅舅。”
叶青澜稍微转了下掌心,用自己的温度暖他的手,弯唇得体地打招呼:“舅舅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叶青澜。”
她站在周别鹤身边,落落大方,年轻明亮。
向院长只知自己外甥和叶家千金结了婚,一直无缘得见,面对晚辈女孩,他放下严肃神色,和蔼道:“小叶啊,不用客气,我和你爸爸也是旧相识了。”
叶青澜唇角弯得深了深。
比起上次擅自上门拜访的项家人,这才是周别鹤正儿八经有血缘的长辈。
只是她今天和蒋思贤出门逛街休息,穿着打扮过于放松,不知在向院长眼里会不会不够庄重。
向院长对她笑了笑,面对周别鹤时表情淡了些:“留下输液,商会活动推掉。”
像是为了验证这句话的不可行,他话音刚落,后面程奉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程奉接起,低声说了几句,捂着听筒道:“周总,储董的电话……”
向院长睨了程奉一眼,程奉噤声。
他转向叶青澜:“小叶,你说呢?”
问题突然被抛过来,叶青澜自然知道向院长想让自己劝周别鹤留下输液,以周别鹤的状态来看,他出差这段日子的确连轴转累得不轻,需要好好休息。
然而……
她不能代替他做决定。
叶青澜侧眸,睫毛动了动,四目相对,周别鹤捏了捏她的指尖,给出一个抚慰的眼神。
他对向院长无奈地笑了笑:“听您的,向老师那边保密就行。”
向院长抬了抬下巴:“小唐,输液。”
程奉握着手机:“周总,商会那边?”
“推了,我晚点亲自说。”周别鹤道,“你也回去吧。”
“是。”程奉又问,“需要我给您买份晚餐吗?”
这次周别鹤还没说话,他身旁一直安静着的叶青澜忽然道:“我来吧,程秘书,下班路上注意安全。”
“多谢太太关心。”
输液架挪到沙发旁,护士用酒精给周别鹤的手背消毒,将针头缓缓推入男人血管。
叶青澜站在一旁,指甲无意识刮了刮裙边。
她从小进医院的次数寥寥,因为血管细,经常要被扎好几针,输液过程中还有回血和鼓针的风险。
所以上次痛经,周别鹤要带她来医院,她很抗拒。
二十七岁的人了,还是无法避免这种恐惧。
护士扎完,调整流速并叮嘱道:“快输完的时候按这个铃,我会过来换药。”
“谢谢。”
叶青澜送走护士,病房内只剩他们二人。她环视一圈,这间病房的规格很高,热水与纸杯都是现成的。
她倒了杯水,坐回周别鹤身边。
周别鹤伸手去接,她垂眼帮他吹了吹,雾气漫上她纤长的睫毛,再抬眸时,瞳孔被浸得湿漉漉的。
“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