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倒影落在客厅,天上的云压得很低。
江念渝还睡着,蜷起的腿上在落日的余晖下拉出一条线。
这线匀称笔直,平铺直叙,白的干净。
只是糟糕的被两件不知趣的白衬衫搅乱。
没人去问江念渝的睡裤去哪里了,只是虞清的衬衫恰好遮住了该存在的东西。
只是虞清的衬衫恰好的贴在江念渝大腿上方,让太阳窥探的光线戛然而止,意犹未尽。
只是虞清被江念渝抱着的衬衫恰好的卷进了她腿的内侧,被膝盖紧紧抵住,引人遐思。
傍晚的自然光线被调的很暗,江念渝侧卧而眠,五官陷落在逆光的夕阳中。
她的身下是无序起伏的浅色布料,一层层将她的身体围起来,显得像画里的谪仙堕入凡间,找到了她安心的巢穴。
可……为什么要选自己的衣服呢?
虞清眉头微皱。
倒不是不满,而是她对江念渝选择自己的衣服感到困惑。
她的衣服就跟她一样,普通且无趣,清一水儿的黑白灰。
宽宽大大的松散模样,将江念渝原本清爽的色彩都衬得低了一层饱和度。
夕阳下的客厅灰蒙蒙的一片。
虞清从不觉得她有什么难以代替的价值,她普通又渺小,从小遭人嫌弃。
就连穿到abo世界,都是最平凡的beta,谁都能取代。
相反的,是自己面前的这个omega。
落日描绘着人的影子,将虞清垂下的眼睫与江念渝重叠。
她静静注视着躺在自己衣服上睡着的人,看着她被压得红彤彤的脸,视线一遍又一遍的描过她精致小巧的鼻峰。
她漂亮的干净,碾压虞清过去脑补过的任何omega的样子。
这样的人才应该是难以代替的宝藏。
只看上这么一眼,在公司积攒了一天的疲惫瞬间就都消除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虞清在江念渝身边蹲下了。
她托起脑袋,借着夕阳那么一丝微茫的光亮,小心又大胆的端详着江念渝。
她会做梦吗?
梦里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呢?
江念渝的确在做梦。
只是梦里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好事情。
……
“咚!咚咚!”
明媚的春光沿着楼梯洒下,有一道瘦弱身影碾过这束光,忽明忽暗的滚下来。
疼痛沿着江念渝的关节向四周蔓延,她撑着手臂从地上坐起来,浑身都在痛。
只是这种痛并不是一种毫无防备的痛。
而是一种超乎她心理预期的痛。
锋利的台阶边缘,每一节都碾在她的身体上,好像也碾碎了她心里的什么东西。
江念渝没有抑制自己对疼痛的表现,狼狈的看着楼梯尽头的小姑娘。
等她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跑出来,眼睛更是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