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说你,最近回去警视厅的次数是不是多了一点?”
降谷零终于在一天没人的时候找到了松田阵平,两个人可是好好说一会儿话。
“如果你是去医院,那至少还能有一点理由遮掩,但是频繁出现在警视厅,按照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不应该的。”降谷零冷静地提醒松田阵平,“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松田阵平并没有抬起头去看降谷零,而是继续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这一行为引起了降谷零的注意。
他走上前去,翻看松田阵平桌面上的东西,看到后大吃一惊。
“你在做什么?!这些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是什么?!”降谷零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一个明显的答案,可是他越看越害怕,生怕松田阵平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然而松田阵平只是无比平静地吐出几个字:“朗姆的个人聚点,我去过的那些,位置全部都标注在地图上了,过几天我就去送去警视厅。”
“你疯了吗?!”降谷零立刻夺过松田阵平手中的东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么隐秘的情报送去警视厅,一旦发生一点什么,你的身份可就暴露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松田阵平从位置上站起来,他的眼神不见丝毫退缩之意,甚至带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降谷零回想起对方这些日子举动,他严肃地问道:“你告诉我,除了这些,你还传递了回去什么?你们又计划了什么?”
松田阵平并没有打算瞒着降谷零,因为他们的同伴,于是就将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全部都完完整整告诉了降谷零。
降谷零听了之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部都站立了起来,松田阵平送回去的全部都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如果针对这些内容来进行活动的话,虽然不能说是重创组织,却也能让组织收到不少的伤害,可同时就也具备着暴露的风险。
降谷零尝试心平气和地跟松田阵平说:“你做这些之前应该先跟我商量的,这次的任务我们两个搭档,是需要互相帮助的存在。”
“抱歉,我知道的。但是——”松田阵平抬起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因为我知道如果告诉你了你就一定会阻止我的。”
降谷零看着松田阵平的笑容,这个人竟然会给人一种他很温吞的错觉,无论是自然卷的短发还是下垂的眉眼,松田阵平在长相上就不是那种具有攻击性的人。
可偏偏是这样的一副皮囊下,包含的是一颗炙热如火的心。
降谷零深深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神濑知道了也不会赞成你的这种做法的。”
“嗯,我当然知道了。”松田阵平的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似乎还带着一点欢快,“我们六个人里他是最有出息的,年纪轻轻就步步高升,我甚至相信他将来会被写进我们警察学校教科书,这样一个充满光芒的人却被毁了,零,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降谷零:“松田”
降谷零没有说话,他从松田阵平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憎恨,好像从黑暗中诞生出猛兽一般,爬行着,吞噬着一切事物。
松田阵平已经被这头名叫仇恨的猛兽给吞噬了。
松田阵平微微扬起头,满脸都是向往和迷恋:“他就是我心目中警察的化身,具备着绝对的正义感与天赋,努力又上进。在有些夜晚里,当我独自一人的时候,我都会设想,如果当初调查我爸爸的那起案件的人会是像神濑这样的警察,会不会我的人生也会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可是这一切却都毁了——”
降谷零还在尝试劝说着松田阵平:“我理解新的心情,阵平,可是你真的理解他的心情吗?如果他知道了你现在的这种宛如自杀的行为会怎么想?就算你要去充当这个敢死队,也得想想他的感受吧,你不是喜欢他的吗?”
降谷零尝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全方面的劝说松田阵平停止他现在所做的这些疯狂行为。
不是说他们不能给警视厅那边送消息,当然是可以的,这就是他们身为卧底本来应该有的工作,可凡事都要有一个限度的,如果不能掌握到足够的情报,给敌人造成一击毙命的打击,所做的这一切只会让自己的身份处在暴露的边缘。
警察的卧底身份暴露之后会面临着什么,这个难道还需要他去细说吗?
“真是罕见啊,零,你会跟我讨论这件事情。”松田阵平大大方方的承认,“是,我喜欢着他,像发了疯一样的想要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更加不能忍受伤害他的人、组织继续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说话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他们彼此也都知道是时候要分开了。
松田阵平整理了桌面上的所有东西,清理了一切有人用过这张桌子的痕迹。
松田阵平:“不要阻止我,零,我已经在很努力压抑着我内心的想法了。”
降谷零皱眉:“什么想法?”
松田阵平没有马上回答,他一步一步走向降谷零相反的方向,在二人的身影重叠时,微微侧过头,在降谷零的耳边留下了对方想要知道的答案。
“——杀人。”
杀了所有伤害他心中至宝的人。
二人言尽于此。
降谷零一个人留在原地,似乎还无法从刚刚听到的内容中缓过神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些人果然是天生不适合卧底这份工作的。
但降谷零是肯定不会放弃的,他还会再找机会去劝说松田阵平,但在那之前,他觉得神濑苍太非常需要介入一下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