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不是在冥界极西的命运女神面前吗?怎么一下子来到了数万里的此岸附近。
而且一下换了地图不说,这周围的环境怎么如此……不正常?
萨若汶快步走出狭道,看向宽阔一点儿的此岸四周,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了。
太不正常了。
这里怎么会……这么冷清?
虽然说出来有点儿像是诅咒,但事实就是如此:兢兢业业的农神让大地一年比一年丰收,人口的暴增也带来了死灵的剧增,已经有好久,此岸的喧嚣都没停下来过。
哪会有现在这样,冷冷清清到连三头犬的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等,三头犬的气息?
这气息怎么一下子没了,冥界少了谁都不会少了它啊。
萨若汶一下反应过来,试图动用冥后的神格去扩大对外界环境,但却猛然发现,自己的神格居然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怎么可能?萨若汶闭上眼细细感知,却发现神格看着还是好好的,但就是一点儿都没有动静,就单纯像是在他灵魂神识之中默默发光的模型而已。
这怎么回事?
他有些慌了,冥后神格和冥界自然息息相关,相互影响,这样的反应可不太妙。
还没等他准备起步前往彼岸找人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却将他定在了原地。
“这冥界……可真不似我诗文里那般浪漫,可真的毫无美感呐。”
那声音有点缓慢低沉,也有点含糊不清,就像他嗓子很不方便说话一般,但就算这样,萨若汶也听出来了——这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声音啊!
他猛地转身看过去,果然。
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人缓步走来,衣服上的金饰随着走动有节奏地作响,一缕缕银白的发丝从黑色的兜帽中流出,随着冥界的风飘动。
兜帽只堪堪遮住了他的额头,那一张脸清晰地展现在外面,那么的熟悉,那么的陌生。
是萨若汶自己的脸,但双目皆是银灰色。
恍然间,他突然想起阿特洛波斯对他说的——“我们的未来,你的过去。”
那眼前这个,他曾经在恍惚间的幻影之中其实见过的人,是他的过去?
这怎么可能呢?
萨若汶看着对方比起自己可能变化了些,但还是能够看出属于相近时代的打扮,难以置信。
就算关于前世的记忆模糊不可记起,但那如泡影一般的浅淡印象里,自己经历过科技发达、无神无鬼的现代社会啊。
他的过去,怎么可能和现在这个人神同行的时代有关系……呢?
·
还在萨若汶头脑风暴之际,对面那个刚刚从狭道之中走出的「萨若汶」已经朝他的方向走来。
对方似乎根本没有看到萨若汶的存在,直接与他擦肩而过,衣袍翻飞之间,穿透萨若汶的身体仿若无物遮拦。
萨若汶愣了下,这才垂眼看去,发觉到现在的自己,更像是没有凝实的灵魂状态。
或者说,他现在看到的这个世界,和他并不在一个维度,无法相互影响。
那就方便了,同时出现两个一样的人,他可不喜欢这样的戏码。
见另一个「萨若汶」向着远处走去,萨若汶连忙跟上,走动间,他观察着对方,这才发现,对方的脖子上横亘着一道狰狞伤疤。
这是……他的死因?
萨若汶心底暗自猜测着,做了数年判官的他自然看得出来对方是灵魂状态,但状态很奇怪,他没有看到对方该有的死亡。
不过这应该也是对方声音有点儿奇怪的原因。
抱着满心的疑惑,萨若汶跟着这个疑似过去的自己来到了熟悉又陌生的阿刻戎河旁。
熟悉是四周环境,一花一草,河道形状跟他记忆里都毫无差别,但那本该挤满冤魂恶鬼的怨河却居然安安静静、空空荡荡,只有一艘小舟停靠岸边,一个用长斗篷遮住身形的冥神支着船桨站在船尾,等候着什么。
“摆渡者?”那个「萨若汶」看着他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