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侧过身,微微靠近他,柔声道:“斯淮哥哥,昨夜在白府……睡得可好?我见你今早眼下泛青……”
纪斯淮闻言,修长的手指顿在账册上,沉默片刻,缓缓合上书页。
他转过脸,眸光温润如水,却隐隐含着几分深意。
明明是最温文尔雅的模样,偏生那目光像把未出鞘的刀,带着恰到好处的压迫感。
云窈的耳尖不自觉地红了,那抹绯色一直蔓延到颈侧。
她维持着温婉的笑意,却没料到他盯着她发红的耳尖看了半晌,喉结微动,声音低沉:“窈窈,昨夜那杯酒,可有经过他人之手?”
“是、是厨房张妈打的酒,我也不知晓。”
话落她垂下眼帘,露出几分惶惑,真丝丝帕早已被她攥得满是褶皱。
纪斯淮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深不可测,未再多问。
“无妨。”
“都怪我不好!”她突然抓住他的袖口,眼圈微红,“若不是我非要给哥哥斟酒……”
娇软的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白家是不是……是不是在酒里……”
话未说完便咬住下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下头,发间珠钗随着抽泣轻轻晃动。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火车的咔嗒声愈发刺耳。
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怀疑她,只强撑着仰头一副真切愧疚的模样。
片刻,纪斯淮只抬手拂去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指尖在快要触到肌肤时顿了顿:“无碍,与窈窈无关。”
“斯淮哥哥……”
云窈仰着脸,眼里噙着恰到好处的泪光,指尖轻轻将碎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雪白的颈子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宛如一段上好的羊脂玉。
可下一瞬,目光如有实质般烙在她颈侧,灼得那片肌肤隐隐发烫。
后颈寒毛根根竖起,被他盯住的那一小块皮肤火烧似的疼。
男人的眼神蓦地暗了下来,浓黑的瞳仁如深渊般锁在她脖颈上一道浅浅的牙印上——
那痕迹红肿未消,像是被人狠狠咬了一口,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犬齿碾磨的力度之大,仿佛能透过痕迹看见施暴者脖颈青筋暴起、兽性大发的模样。
喉结剧烈滚动,脖颈处暴起青筋。
“窈窈,这牙印……”他嗓音低哑,指腹悬在伤痕上方寸许,眼底暗潮翻涌,“是何时被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