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霍宗池说,“知道你来看心理医生,你不舒服,你告诉过我,我没有在乎,这是我的错,以后真的不会了。”
云颂才擦干净的脸上又打湿,“可是我好不起来怎么办?要是我以后爱自己远远超过爱你,但是在都在一起了,又不好意思跟你说分手,只好假装爱你怎么办?”
霍宗池没敢上手,转过去的身体别扭地和他对视,笑了笑,说:“那不是挺好的吗。”
“那不是好不起来,云颂,那才是正常的,爱你自己超过我,挺好的。”
“你送我的花我真的很喜欢。”
云颂把整张面巾纸覆盖在脸上,几度语不成声,“你的衣服也很好穿,我曾经喜欢你,很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了,见到你很可怕,听你说话很可怕,你讨厌我。”
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怯懦不敢面对,或许也是花了昂贵咨询费用的结果,在那名年轻医生引导他说出自己恐惧的那一刻,云颂紧紧抓住的东西,脑子想的还是要好起来,别那么快放弃。
他只是想等自己好起来。
“对不起。”霍宗池讲出这句他很少说的三个字,但真的是感到非常对不起,觉得云颂勾引他的时候是他自己甘愿被勾引,搞不清楚事实就怨恨,可能觉得云颂好欺负。
“我爱你,对不起。”
他想让云颂别再哭,但话说不对,弄得云颂又泣不成声。
到家时是下午三点过十分,云颂一双眼睛肿得难受,霍宗池没把车开进院子里,停在了外面,云颂走路看不清道,扭了两下脚,最后被霍宗池单手端起来。
不过半天没有回来他的院子里就出现好几块鸡屎,几只鸡窝在人造草坪上休息,云颂两眼一黑,叫霍宗池放他下来。
扫干净院子洗了手,霍宗池站在他的身后,说:“这么辛苦别养了吧。”
云颂一下又很敏感地问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你又觉得我做不好这些事?”
霍宗池才算把他哄好,不想继续踩雷,说:“不是,只是养鸡本来就辛苦,但你如果觉得有趣,你就当我没说。”
云颂拉过他带他去看自己洒在后院的苗,一颗都没发起来,说:“你说的对,我本来还要养一头奶牛,但是我喝牛奶并没有那么频繁,卖牛的人告诉我奶牛会长很大,他觉得我没有养牛的经验不肯卖给我,还调侃我要养奶牛可以养个低配版本的奶牛猫。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八年来我矜矜业业做过很多工作,能学会的我都学,上手的工作我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可我现在,这样不好那样也不好,我的仙人球忘记浇水,今年夏天干死了,医生说我迷失了自我,我很害怕。如果我以后一直这样,我会是个废物吗?
“……”
刚想把那句你本就不应该做这些事说出口的霍宗池,适时将话咽回去,说,“……你很了不起,不适合的事,也在学着做。”
“你还喜欢我吗?”云颂问,“是真的喜欢,不是同情我吗?”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