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越面无表情看着他们,拿起吉他。
“开嗓。”
休息室里的其他人看着她的背影,先前说话的人问:“诶,你们说我们再跟她聊聊签约的事怎么样?总比现在赚得多吧。”
“得了,收起你的心思吧,人家公司想签的是谁心里没数,咱啊,都是可替代品。”
大家叹气的叹气,耸肩的耸肩,说话的那人摸出一根烟来放在嘴里叼着,啧嘴。
下午七点,星河酒吧开业典礼开始,酒吧老板花了大价钱,请了不少人过来唱歌。
骆明恣捂着耳朵,听着周围群魔乱舞的声音,有点呆滞。
啊……好吵。
吵死了。
救命呀!
她艰难地忍着,直到九点,欢呼声中,捂着耳朵的骆明恣抬头,看到心心念念的人拎着吉他走出来。还是黑色的帽子,黑色宽松的短袖。
骆明恣眼睛一亮。
连忙放下手跟着鼓掌。
麦克风放在舞台边缘,黎越走过去,垂眸正对上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她顿了下,移开目光,说:“今天唱点热闹的歌。”
“扑哧。”骆明恣掩唇笑,觉得她一脸冷漠用平静的口吻说唱热闹的歌很有趣。
但很快她就不敢这么笑了,黎越今天和乐队一起表演,乐器热烈的动静将之前的热闹延续下来,整个酒吧内都是摇晃的节奏。
骆明恣跟着晃了晃,仰着头。垂着头的女生开口,夺耳的音色瞬间压过所有的节奏,骆明恣身上的汗毛竖起,终于理解大家为什么这么狂热了,她没忍住蹦跶蹦跶,对着黎越挥手,嘴里“呜哇呜哇”叫唤。
黎越今晚同样演唱四首歌,第四首最热烈,但演唱途中,黎越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架子鼓,面无表情地回头,骆明恣也看向架子鼓。
这个人怎么罢工了?
拿着鼓槌的男人挠挠头。
但吉他的节奏很快将人的注意力带走,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点小插曲,等到最后一首歌结束,黎越鞠躬,拎着吉他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乐队的贝斯抓住鼓手,吃惊地说:“你疯了?想捅娄子?”
“失误了嘛……”鼓手拍拍他,笑道,“也让她知道咱也有用啊。”
“我看你有病!”
骆明恣从人群中挤出去,拎着包追在黎越身后。前面的人伸手从酒保手中接过信封,推开工作人员通道的门,骆明恣左看右看,深呼吸,悄悄跟上去。
“我感觉像在做坏事。”骆明恣小声嘀咕,走得很慢,有点后悔穿高跟鞋了。
三层楼梯她走了十分钟,等到终于爬到天台,她探头。
五光十色的夜晚中,黎越站在天台的栏杆旁,指尖燃着一点火星。
她看起来并不会吸烟,火星明灭,她突然低下头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身体犹如风中的枯草颤抖着,看起来摇摇欲坠。
骆明恣心脏一紧,下意识走出来。
不对!
她又躲回去。
站在栏杆外的黎越回头瞥了她一眼,“跟踪我?”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很静,很好听。
骆明恣探出脑袋,捏紧包包走出来,绷紧脸庞,似乎这样她就不怕了。
“那个……我想找你借烟抽。”骆明恣说完,很想拍自己一下,她在说什么?
栏杆外的人挑眉,向后靠了下,她举起手,那根被她夹在食指中指间的烟飘起灰色的烟雾。骆明恣咽下口水,慢慢走过来,小心翼翼捏住烟身。
她的手不是故意地碰到黎越的手指,刚在舞台上激烈弹奏过琴弦的手指残留着余热似的,让骆明恣的手烫到一般弹起来。
“……你的手很好看哦。”骆明恣说。
黎越歪头看她,目光落在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