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白撒了三瓶圣水后,黑袍人递给了他一把刀。
那刀小而窄,但很锋利,很适合篆刻。
黎月白站在石台之上,握着刻刀,高高举起。
“灵魂从天空落下
承无瑕月光照耀
……”
*
冥冥之中,他感受到疼痛。
密密麻麻的痛意如同附骨之疽,让他微微颤抖起来,几乎难以忍受。
那不是来自身体的疼痛。
而是更高层面的,更深之处的……
有什么在被剥离、在被割裂。
仪式的其中一步,需分离血脉,断绝和世间的纽带。
方能成为无情、无爱、无痛、无泪之容器。
剔除杂质,只余纯白,以最大程度地接受神明之力。
但许是因为他瞒过了所有人,没有按照仪式规范服下[降灵药剂],他在沉重的海中还保留着自身最后一点意识。
宛如海底一点荧光。
这点荧光太微弱了,无法思考,只是回忆着。
向来只有他注视着他。
所以即使他的目光充满陌生,也无可厚非。
终于,手指穿过发丝,不再是触碰到一片幻影。
他忍不住跟他有更多的肢体接触。
“不要摸我头。”青年不满道。
“……”
他又尝试握住他的手。
在所有迤逦的幻梦中,他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想更靠近一些,更紧密一些。
将他的痕迹印刻在他的身上,或者反之亦可。
那是一张即使时光逆转却依然无法忘却的面容。
也许在时光逆转之前,他也从没有见过他。
他只是…一直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思绪如同蜉蝣,朝生暮死,不断溯回。
“跟你做一个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