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鸟毒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来的东西,他和叶煌都怀疑此事和七月份那件走私妖怪残骸的案子有关。
还有那黄毛彪子的身份,恐怕也有些蹊跷。
顾寻今夜要待在学校和教导主任、值班老师商量后续事宜,公交地铁也早已停运了,大半夜又难打车。
严序自告奋勇:“老师,我和叶煌住得近,我送他回去吧。”
“行吧,你们注意安全。”
城市褪去了喧嚣,路灯投下暗黄的光晕。
两人沉默地走着。
严序侧头看了看旁边不语的叶煌。
少年眼神平静,额前搭着碎发,嘴唇没什么血色,脖颈上那道细细的划痕清晰可见,单薄的衣裳被晚风吹得贴在身上,勾勒出过于清瘦的轮廓。
怎么感觉又瘦了?
这人平时不吃饭吗?
严序抓了抓自己硬茬似的头发,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沉默。
“咳……那啥,今天对不起啊。”
叶煌脚步顿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但没回应。
严序继续艰难地组织语言:“连累你了,真的,你是好学生,前途无量,不应该被扯进这种破事里。好在最后定性是对方的责任,应该不会留案底。”
“就是不知道学校那边会不会给处分……”想到这个,严序忍不住烦躁,低声爆了句粗口,“妈的,别再让我逮到黄毛彪子,弄不死他!”
一直沉默的叶煌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清清冷冷,冰碴子似的,让严序发泄情绪似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夜风吹过,单薄的衣裳飘飘荡荡,叶煌愈发像一片随时会被吹走的纸,细白脖颈上的红痕刺眼。
严序看着这场景,心里不舒坦,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好没话找话似的:“你冷不冷,我外套给你穿吧?”
叶煌的目光在那件深色外套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声音和眼神一样冷淡:“不用。”
严序手拿外套,心里憋得慌:“你要是生气,不痛快,打我几下出出气也行。”
“没生气,也没不痛快。”
严序不信,双臂张开,堵在叶煌面前,闭着眼找打:“来打我吧。”
等了一会儿也没挨上打,听着越走越远的脚步声,严序赶紧追上去:“这是什么意思?”
叶煌语气平稳,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没什么意思,我不跟普通人打架。”
妖怪打人类,太不公平了。况且他现在状态不稳定,稍有不慎,非死即伤。
这么狂吗?
严序吭哧了半天:“那不普通的是什么样?我努努力朝那个目标前进。”
对方答非所问:“到家了,你进去吧。”
严序抬头一看,这不是自家小区门口吗?
说好的送他回家,怎么变成送我回家了?
严序拉住叶煌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察觉到掌中的手腕轻轻地挣了一下,严序越发攥紧了:“不行,说好的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