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她不能回头。
【我会把当前环境调整为最适合休息的模式,之后我会离线,将空间留给你独处。】
【宿主,好好休息,晚安。】
沈清远脑中的声音消失,墙角的夜灯渲染出暖色的微光,音响里流出似有若无的悠长音乐,和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一起,按摩着沈清远刺痛的耳膜。
她紧绷的太阳穴终于放松下来,沉重的身体陷入如怀抱般温软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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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她一个人。
只剩她一个人了。
偌大的房间里,突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呜咽,之后斜风细雨吹打着玻璃,寒气笼罩着被子里颤抖的人。
夜深了。
*
陈越请了一个月的假,随请假申请附上的是他近期工作的交接文件,哪怕他知道自己经手的南江大桥标书是假的,也一样事无巨细归了档。
沈清远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投入工作状态。
董事大会召开,沈清远几乎是全票通过董事长提名,在众人的掌声中,迎着沈博林复杂的目光,入主了集团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
媒体的闪光灯闪烁,衬得她光彩照人,可当她站在台上接受众人注目礼时,还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身侧的一个角落。
那本该是陈越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
她的目光只流连了一个瞬间,快到无人察觉。
短短几天,“沈清远出任集团董事长”、“鹰飞集团官宣加入‘她不计划’”、“许歆然新剧上映备受好评”等热搜词条铺天盖地,以至于“周氏集团宣告破产”只在热搜停留了不到半小时。
就在沈氏集团正式确立和国家科研院合作的当天,十大杰出企业和年度最具影响力企业的桂冠也被沈清远收入囊中。
而与此同时,酒吧里的周渊,正穿着紧绷着肌肉的制服,被几个彪形大汉摁着跪在酒桌上灌酒。
他双手被反剪在身后,一个男人压着他的双肩,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仰头,前面的男人则抄着一瓶洋酒,大笑着怼进他的口中。
不等众人反应,第一瓶已经见了底,紧接着第二瓶又开,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就又塞了进去。
“大伙儿都数着啊!只要这小哥能灌三瓶,咱请全场喝一轮!业绩全算这小哥头上!”
男人话音刚落,周围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还有不少人敲着桌子起哄,让周渊多喝两瓶。
周渊满脸通红,脸上不知道是酒液还是泪水,汇成小河往领口淌。紧身的制服让他身上的肌肉紧绷着,仔细看去衬衫纽扣摇摇欲坠,裤子也过于贴身。
再看其他服务员,明知道这样玩下去会出人命,也没有人阻止,连保安都跑来看热闹,掏出手机来录视频。
绝对是有人打过招呼诚心耍他,他心知肚明。
破产结算后,他和方渟名下一无所有。原以为凭借他优秀的履历,再怎么样也能进大厂,可没想到所有简历都石沉大海。
他这时候才明白,他这么多年背靠周家,得罪的不只是沈清远和许歆然。那些人不像沈清远一样敢和他正面较量,但却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方渟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动不动就回已经卖出去的周苑吵闹,其他业主烦不胜烦最终报警,周家最后一点东拼西凑来的钱也拿来交了罚款。
周渊真的走投无路了,他等不及按部就班去小公司挣那三五千,方渟的情况也让他无法朝九晚五去上固定时间的班。
所以他想到了白善宁,想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酒吧,想到了她当初走投无路下干的工作。
“好!”第二瓶见底。
周渊眼前一片迷蒙,胃部灼烧着翻涌,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那几个男人并不嫌弃,伸手脱下他的上衣给他擦干净,问:“还喝吗?”
“喝……”两瓶都喝了,还差第三瓶吗?三瓶下来提成少说上千,请一轮酒的提成更是上万,他需要这笔钱。
第三瓶刚打开,另一个服务员端着一盘酒上前来了:“各位大哥,那边3号台的小姐姐请您诸位一套店内top套餐。”
放下后又鞠了一躬,恭敬地补了一句:“那个小姐姐说,洋酒太烈,再喝下去容易出事儿,打扰您诸位的雅兴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