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止笑道:“好久不见。”
尔后他俯身捡起地上的一根玉钗,“这是四小姐吧?”
她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点头,“是。”
她正想把玉钗拿回来,却不料他已经伸手,替她簪了回去。
他抬手,袖口便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他的半只手臂。庄蘅随便瞥了一眼,却僵在了原地。
谢容止的手臂上,也有道伤疤。
她当时便面色发白,死死地盯着那道伤疤。
他困惑道:“怎么了?”
她指着他的手臂道:“三公子,你这道疤是从哪儿来的?”
他虽疑惑,但还是神色如常地答道:“是我幼时随父亲打猎时不慎留下的。”
庄蘅只觉得天旋地转。
完了。
她当时分辨自己的官配,完全就靠手臂上的那道疤,但现在谢容止也有。
所有到底谁才是自己的官配。
她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不大对劲。
于是她又问谢容止道:“谢侍郎手臂上也有一道疤,不会也是打猎时留下的吧?”
谢容止顿了顿道:“那倒不是。我这是意外,二哥的那道疤却不是。你也知二哥行事一向不合规矩,父亲有时气不过,便会动手教训他。”
他见庄蘅面色如白纸,不禁关切道:“四小姐,你无事吧?怎么了?”
她摇头,勉强道:“我无事,多谢三公子关心。”
其实她很有事。
所以一开始她认定谢容止是她的官配本来就是正确的,为什么要在看到谢容与手臂上的伤疤后就觉得他是自己的官配呢。
她怎么就没想到第三种可能,即这两个人都有伤疤。
现下她再分析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再去调动一下关于原书的稀少记忆,便会发现原书中有提过,她的官配手上的那道疤是意外。
谢容与那道疤明显是谢麟留下的,怎么能算意外呢。
但当时的她,就是没想到。
所以,兜兜转转,她的官配居然还是谢容止。
庄蘅心态好,觉得自己就算认错了人也并无大碍。
就算她的官配是谢容止,她也可以不要哇。
但她转念一想,谢容与是什么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官配,那他对自己的态度就不会是喜欢,而可能是厌恶。她对他的态度如此嚣张跋扈,如此放肆,他估计只会气得恨不得杀了自己。
庄蘅吓得瑟缩了一下。
情况不妙。
正想着,她却远远地看见了谢容与。
她眼尖,一眼便看见了他脖颈上的红色印记,虽然已经很淡了,但她还是能猜到,这是唇脂留下的印记。
昨夜的记忆便突然回来了。
她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这唇脂好像……是她留下的。
她还格外放肆地坐在了他的身上,贴在他耳边同他说话,还威胁他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昨晚恐怕是她活下来的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