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当时捡了菜刀,打算了结这对狗-男-女。
哪知道那厮身强力壮,拼
着左手臂上挨了我一刀,护着脸走脱,金氏那贱-人,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说是一时酒醉昏了头。
她做低伏小,剪了头发发誓与奸夫一刀两断,我当她幡然悔悟,便原谅了她,哪知道她竟然起了杀心。
她悄悄把我的护心丸换了,趁着我昏迷,栽赃嫁祸酒楼。幸好姜老大夫妙手回春,我才能捡回一条命。
大人,金氏与人勾搭成奸,谋害亲夫,栽赃嫁祸无辜外人,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将这对狗男女绳之於法。”
温如初忍住恶心继续审理:“照你说,奸夫手臂上有伤痕?”
武禄嗯了一声:“奸夫就是学生的同窗刘宝柱,那晚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是,他在酒席上就与金氏眉来眼去,被我看到好几次。”
温大人命赵垚把人逮来,当场扒了他的衣裳。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他手臂上别说伤痕,连个印子都没有。
他一脸无辜:“大人,学生在家好好读书,不晓得为何把我抓来,大庭广众之下扒了某的衣裳!”
那委屈的样子,活像他是一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围观的几个糙汉子看不下去了,嗤笑:“都是大老爷们,看一下手臂又不会死,别作出这幅恶心样子埋汰人。”
武禄盯着他活动自如的手臂,大惊失色,他亲自砍的伤,怎么不见了:“不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蹬蹬瞪上前好几步:“次日上学,你一天都没用左手臂,还说睡觉扭到了!”他想凑近了看,却被刘宝柱躲开:“你莫要过来!”
他躲到一边对着堂上拱手:“大人,武禄有癔症!在书院,好几次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金氏眼前一亮,委委屈屈的哭开了:“大人,那日武禄带了同窗回家,我做饭煮茶忙了一天,好菜好饭招待,因要搬桌子,这位姓刘的书生搭了把手,我对他多说了两句感谢,武禄便起了疑心。
晚间我累得全身酸疼,睡不着起身寻了木锤,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敲腰,哪知道他突然凶性大发,拿着菜刀冲过来,夺过木锤,噼里啪啦砍了好几刀。
嘴里还贱、人、奸、夫的乱骂!”
“大人,近年来,武禄心疾越发严重,经常产生幻觉,总疑神疑鬼,他犯了癔症而不自知,日日念叨我与外人谋害他。
轻则对我一顿呵斥,重者拳脚相加。
我每日间过得心惊胆战,请大人为奴做主,判了我们和离吧。”
她撩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青紫,哭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不少人开始怜惜起她的遭遇来。
痛斥武禄打女人猪狗不如。
武禄气得双眼喷火:“你这个贱-人,这些明明是你那奸-夫留的!”
杀人未遂案,竟然变成了家暴离婚案。
温大人沉吟了一下:“武禄,按照你所言,你为何不休了她?”是个男人,面对妻子在自己头上种了一片草原,都忍不下这口恶气吧。
武禄嗫嚅了一下,好一会才干巴巴道:“我,我,她娘家人都死绝了,我可怜她没地去,才忍下这口恶气!”
刘青青戚眉,这案子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管他们是家暴和红杏出墙,与她无关,她只关心青华楼的名声。
刘青青出列口齿清晰道:“大人,我要状告武禄夫妇,借自身心疾,讹诈我青华楼,毁我青华楼的名声,请大人为我们讨回一个公道!”
温如初询问了当时在场的百姓,证实了两人的讹诈之罪,判决两人监禁三年,到煤矿上挖煤赎罪。
听到这个判决,武禄眼皮一翻便昏了过去,他本有心疾,去煤窑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做苦力,不用三年,三天他都受不住。
金氏顾不得会花了妆容,哭得真心实意,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求情: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请大人宽恕,请刘青青看在未出生的孩子,放她一马。
听到她此言,人中被掐得出血醒过来的武禄,你、你、你了半天,吐了一大口黑血,又昏了过去。
围观的百姓也窃窃私语,怀着孩子啊,是不是该从轻发落?
刘青青抿着嘴不吭声。
做了恶事,因为怀了孩子,就可以不予追究了么?那是不是以后为非作歹的人,都可以用怀孕来逃避追责。
那被他们败坏了名声而无人问津的饭馆,谁来帮他们找回流失的客人?
被他们敲诈勒索而四处举债的人,谁来帮他们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