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能说得上话,但在農場那边也没有什么决定权的。
余银心说,游雾州也不一定不行。
游雾州见状笑着安慰道:“那既然公平竞爭也可以,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
“就是,小游可是首都来的,啥都会啊,咱别操心了。”余阿娘醒过劲,觉得游雾州哪都好,肯定可以。
余阿舅道:“那你这几天好好看书复習,别的也不做,考不上也没关系,到时候我再给你找其他活。”
游雾州点头,“我会努力的,家里活我也能干着,放心吧舅。”
余阿娘直接拒绝,“哎呀家里也就做个飯,洗个衣服,能有啥活,地里活也不缺你一个了,你专心学習考上就行了。”
游雾州有些不安,他不敢打包票,万一到时候考不上怎么办,有些迟疑地说,“娘,我还是。”
“哎呀,他还不一定能不能考上啊,这么好的机,肯定几个村子都争着要,他不干点活光学习也不会心安的,反正也不忙了,讓他还跟原来一样吧。”话还没说完就被余银打断,幫他解围,“管他考不考得上,日子还和往常一样过着,再说我是觉得他可以的,但结果怎么样,又不是咱们说了算。”
她这一番话说的也在理,余阿娘也作罢了。
回屋后,游雾州问她,“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觉得我能考上啊。”
余银反问道:“你觉得你会考不上?”
屋里就他俩,也没别人,游雾州说心里说,“说实话,我也没把握。”
他耸了耸肩,“我只做过学生,还没做过老师,而且还要考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你不是有空了就看书嗎?”余银说:“再说了,谁说老师就直接是老师的,老师不上学不学习嗎?没当过学生嗎?”
她不知道游雾州怎么对于做老师,有些没那么期待,但是那么好的机会,多难得啊。
要不是她天生不是讀书的料,她早讓余阿舅给她安排这种活了。
有钱有闲还有公分,家里俩孩子上学也有个照应。
游雾州張了張口,“你,你说的在理,老师也是从学生做起来的。”
“那不就得了。”余银笑道:“你有啥拿不定主意的,就去找阿舅,没吃过猪肉也应该见过猪跑,家里不是现成的俩学生吗,你也正好幫他俩好好教教,有你指導,说不定我们余家这俩人,能成为和你一样的有学问的文化人。”
游雾州沉吟片刻,问她:“为什么?”
余银看着他,扑哧笑了起来,“当然是因为我们余家一家都没啥文化,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有学问的文化人。”
“要是他俩经过你指導,以后也跟你一样是个有学问的,那我们全家都要把你当祖宗供着。”
余银知道游雾州没上大学不是他考不上,而是因为家里一些事上不了,所以后来高考恢复,他当时也没和其他人一样,挑灯夜讀。
但依然能考上首都最好的大学,还因为成绩太好上了报纸。
这样的人也确实不该窝在楊柳村里。
他们家不说大学生了,最高文化的也就余银了,还上到了高中,但她成绩实在惨不忍睹,当时高考恢复,也有人劝她一起跟游雾州考大学。
她是考不上的,也有自知之明的。
游雾州不禁问她:“你想上大学吗?”
村里这时候是有讀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余阿舅让游雾州去教书,也是因为这个,他要是考上了,因着学生都在他手下,村里人对他也更服务一些,到时候定下他,也不会说什么。
余银对读大学没有过憧憬,甚至有点厌恶,她当时下意识地就认为,游雾州是因为读了大学才不要她的。
后来回家以后,经历了那些事,她现在也想明白一些东西,或许她和游雾州就是人生道路上的过客,总归是不能同行的。
她搖搖头,“我不想读书,也讨厌读书,就想一辈子守在家里,守着阿娘,阿舅,舅母,我哥,等着余庆和虎丫长大。”
游雾州皱着眉头,“是不是少了一个我?”
余银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干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你以后想干嘛啊,再说了,楊柳村又穷又偏,你以后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啊?”
游雾州当然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杨柳村。
但是余银想什么事的时候,总是把他排出在外,明明他们才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啊。
游雾州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平静地开口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做什么,但我去哪,把会带着你。”
余银听了这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相信,也没有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