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校长见状,思索了一下,“也好,那咱们过去吧。”
几人朝着村长家走去。
一起跟着柳盼娣看了一眼散开的人群,而后,忍不住有些懊恼自己剛才的行为。
这两个人一定是农场学校的老师,说不定还是主任或者校长,她剛才太粗鲁实在是。
她要好好想一下,怎么就扭转一下印象。
而前来看戏的余银和游雾州,过来的时候,正好人都要散完了,连她娘和舅母都没看着。
余银叹了口气,“咱们还是来晚一步了。”
“回去让娘给你講講吧。”游雾州说道:“看样子散了有一会儿,咱们估计刚到家没多久,就结束了。”
余银垂着头,嗯了一声,“走吧,回去让娘给讲讲吧。”
他们刚来就又回去了,不过走到半路,就碰上了来找他们的余阿娘。
余阿娘笑道:“我就知道你们估摸着是去广场那了。”
余银眼神蹭的一下就亮了,往余阿娘跟跑过去,“快,跟我说说,刚才广场呢咋回事啊。我俩回来的时候瞧见鬧哄哄的,游雾州怕新买的自行车和东西太招眼了,就回家没去看。”
“你啊。”余阿娘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是柳大丫跟她娘闹起来了,那王大花不知道怎么想的。把大丫老师的工作,给了她娘家大哥的孩子,那大丫哪能願意,就在开会的时候闹起来了。”
“什么?”余银惊叹,“那老师可每个月有钱有粮拿啊,她还真给了,而且她那大哥肯定也没给她钱,白要过去了。”
“可不是嘛。”余阿娘说道:“她多精一人,一对上娘家就是个拎不清的,自己女儿的好工作不要,给了娘家的孩子,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又不是对她多好多好的娘家,听桂香说,每次回去她连吃饭,都是站在那灶房里吃的,还尽贴着脸上赶着。”
余银一边摇头一边道:“没救了,没救了,真的苦了柳盼娣辛辛苦苦考来的成绩,白白送人了。”
余阿娘也摇着头道:“谁说不是,大伙可想着那大丫能开始享点福了,又叫她娘给拦下来,命苦啊,那孩子。”
说完,她又道:“你不知道那会村里又来了,好像是两个領导,还是别的村队长啥的。王大花去打大丫的时候,那大丫拽着那领到的裤子不撒手,裤子都要给人拽掉了哈哈哈,那男的也怕拽下去了,两手拽着裤腰啊不敢松一点。”
听着余阿娘讲的,余银仿佛都亲眼瞧见了一半,乐了一会儿,又问她娘:“然后呢?然后呢?”
余阿娘也笑的不行,“王大花去拽大丫,还被大丫咬着手不松口,手都给咬出血了。村长让大丫松手,那大丫拽了拽那人的裤子威胁,说不给她做主不松开。”
余银听的津津有味,觉得这一出好戏错过了,还真是有点可惜。
走在后头的游雾州听着,想了下那画面,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说着走着,就走到了村长家附近,余阿娘想起余阿舅说的,对着游雾州道:“小游,你阿舅让你去村长家一趟。”
游雾州愣了一下,跟他们告别,然后往村长家去了。
此时的村长家,游雾州刚进去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他成分有问題,我们还怎么敢收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余阿舅接着道:“老杜啊,我不知道谁跟你说的他成分有什么问題,但要是真问題大了,我怎么敢要这么个女婿。”
“我是嫌我家活的太平了,想添点乱啊。”
游雾州刚踏进门就听到了这,他微微眯起眼睛,往里面走进去,“村长,余大队长。”
村长和余阿舅点点头,杜校长和吴老师打量着这个过来的人。
长得好,气质也好,看着不像是下地干活人,但偏偏那身板子高大健硕,瞧着干活力气也不小。
杜校长和吴老师,也有些估摸不出这游雾州,到底是不是因为成分问题,还是说自願下鄉的。
余阿舅见游雾州过来了,拍着他的肩膀,就直接道:“来老杜,你来看看我这女婿的身板子,瞧瞧这胳膊手,他考试前一天都还在地里干活。每日上工从来没偷过懒,就因为我们长得模样好,就非说我们是因为成分下鄉的啊?”
杜校长瞥了一眼吴老师,吴老师开口道:“余大队长,真不是我们要故意找事,确实是接到有人舉报,说游雾州同志,是位成分差的同志,这你也知道成分差意味着什么。”
什么叫成分差,家庭出身为地主富农、资口主口、反口命、坏口子、右口人,成分是最差的。
也是要挂着牌游行检讨的人,现在那地主家的都还时不时被闹上一闹。
学校要是真收了个成分差的同志,那还能安安心心教书吗,那还有安稳日子吗。
当他们一收到舉报信,说这位柳盼娣同志是作弊考上的,她本人连小学都没毕业,而那位游雾州同志是成分差的口口类,
他们再缺老师,也不敢要了,这还是碍于和余阿舅的情面,他们才当面过来问的。
“谁举报的啊?”余阿舅没好气道:“他有没有成分,我能不知道啊,人都是我去接的,上面送回过来的也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