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曾那样害怕他的气息,可而今,竟也学会了低头和顺从。
“好啊,可以不动卿卿的好妹妹,那卿卿可要付出代价。”
声音低的又如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魔似的,哄骗引诱着要她交换灵魂为代价。
阮流卿别无他想,缓缓点下了头,却见晏闻筝眸极是危险的半眯起来,粘稠得可怕紧紧盯着她的嘴唇,指腹轻抚摩挲着。
一言不发,神情却愈发疯狂起来。
*
一场暴雨再度落了下来,在这暗室里她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坠雨声,似要将一切都粉碎。
阮流卿不记得自己何时睡下去的,只记得醒来时,唇瓣火辣辣的疼,是因为被他吻了太久太久。
可如此的代价,仍是不足以满足一个常年深处在黑暗杀戮中的疯子。
他没说明白,她到底要付出什么代价,可不过亲久了些这点开胃小菜,便要她难以承受。
阮流卿摇了摇头,不敢想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又被晏闻筝仍在了他的寝居。
精美华贵,奢靡非常。
只不过这次,门口有护卫守着,她出不去了。
又是一连等了好几日,他都没有再出现,而白芹水来过一次,闹着说要进来见他。
她似根本不知自己的存在,亦根本不知自己就日夜宿在在赫渊堂里,视作鸟雀。
“王爷,您见见我……”
娇柔楚楚的哭声传进来,一声声泣诉要晏闻筝为她的婢女主持公道。
这时,阮流卿才知,那日打她的婢女死了,死于非命。
可白芹水如何哭诉都是没用的,晏闻筝并不在,更何况在杀人不偿命的魔窟王府里,哭声算不得什么,亦打动不了肃穆的沉冷窒息气息。
王府里的下人若提线木偶一般很快便涌了出来,机械的劝慰,又簇拥着将白芹水带走。
哭声渐行渐远,可阮流卿倚在门扉前,却久久回不过神。
那日打她的婢女灯红死了。
就死在这王府里。
一个郡主身边伺候的丫鬟,无缘无故怎会被人杀了,更何况是在晏闻筝的地盘。
很显然,是晏闻筝的授意。
是晏闻筝要杀她。可晏闻筝眼高于顶,矜骄傲慢,纵使行事狠辣,可为何突然会同郡主的贴身婢女过不去?
阮流卿思绪紊乱,忽而鬼使神差的想起几日前的那一巴掌。
莫非晏闻筝要杀灯红,是因为她打了自己!
这个念头若雷轰然击下来,瞬息之间便将阮流卿劈怔在原地,满是震憾,呼吸似乎在一刻都忘了。
“不……不可能。”
她喋喋重复着,似在说服自己,可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她不能确定晏闻筝究竟为何,可偏偏自己的心就是陷入这一缘由,晏闻筝是在因那一巴掌才起的杀心。
阮流卿捂着自己砰砰而跳的心,各种纷乱不堪的念头涌在脑海里,汇作乱麻。
她不愿再想,可根本止不住的去想,去猜测。
这样的纷杂思绪一直纠缠了足足两日,在第三日的晨时,她终于等来了靠近门扉的脚步声。
时隔多日,这是除却那几个伺候她的婢女传来的唯一有别的稳健脚步声。
阮流卿当即朝门扉扑去,片刻的功夫,厚重的门扉被人从外推开,可映入眼帘的身影,不是晏闻筝。
“阮姑娘,王爷有请。”
声音不高不低,亦是一如既往的凌厉,阮流卿顿下脚步,望着遮挡住投射进来几乎所有日光的影风。
她有些恍惚,这一幕,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