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叶孤城问道。
“不累,就是感觉跟我没关系。”沈稚感叹地说,“我总算知道你前段时间都在忙什么了,你真的很贤德,如果没有你,我肯定完了。”
叶孤城并不这么觉得。
他有一种直觉,沈稚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如果不是与一个凡人成亲,他也不用委屈自己,受困于这些人间琐事。
叶孤城:“你多歇一会儿吧,外面我来安排。”
“不能这样,我要承担起责任,做一个合格的妻子。”沈稚猛然起身,他拿上自己的剑,“你那些亲戚单独一桌?叶孤鸿来了吧?我过去看看。”
叶孤城不放心地跟上。
他有一种感觉,沈稚并不是为了履行责任才去见孤鸿的,应该是对孤鸿本人感兴趣。
毕竟孤鸿是也是个喜着白衣的剑客,还十分崇敬西门吹雪,西门吹雪也已经到来,跟苏梦枕、白愁飞、狄飞惊、金风和万梅,还有六分半堂都在一起。
沈稚极有可能从中挑拨,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叶孤城觉得自己的心境变了很多,若是以前,他是不耐烦应付这些麻烦的。
现在明知沈稚会做什么,却并不觉得烦恼,反而觉得沈稚可爱极了,一点小事在他眼中都很有意思,叶孤城也对沈稚要做的事抱有几分期待。
沈稚换了身和叶孤城很像的白衣,手上拿着叶孤城送他的剑,头上簪了一根木头发簪,身上没有任何饰品,简单到了朴素。
一路走到前面,有不少人把他认成了叶孤城,直到他来到了马甲那桌跟前。
西门吹雪还是像以前一样冷酷,但是他坐在一群人中间,坐得很端正,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西门吹雪。”沈稚道。
吵闹的宾客们安静了一瞬间,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西门吹雪的神情很复杂,他一直以为叶孤城收沈稚为徒,就像自己收万梅为徒那样,没想到这对师徒竟然走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他的语气也很复杂,“沈稚。”
沈稚跟苏梦枕等人也打过招呼,对西门吹雪道:“叶孤城有个弟弟,也在习剑,他想见你一面。”
西门吹雪颔首,拿起了剑,与沈稚一同离去。
白愁飞望着二人的的背影,有些唏嘘地想,就算他能做到皇爷的期望,与沈稚应该也回不到从前了吧。
沈稚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
万梅抓了一把花生放在白愁飞面前,“别难过,你吃。”
“多谢。”白愁飞拿起一颗花生:“很明显吗?”
“不明显,不过我比较关注你,所以看得很清楚。”
“你果真是个坦诚的人。”
“谢谢。”
万梅面前放了一个盘子,是本体让人给他准备的,现在已经被零食装满了,里面摆满了花生、松子还有各种各样的糖和点心。
他咬了一口杏仁糖:“你为什么难过?”
狄飞惊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专注地盯着面前的茶水。
他旁边的苏梦枕也差不多。
金风没来,六分半堂和狄飞惊分别坐在了苏梦枕的两侧。
白愁飞心道,究竟是谁安排的座位!
他常常深呼吸,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但是现在为了不被人发现端倪,在这样复杂的场面中,只能克制自己,表现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白愁飞:“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时候我还是个没名气的普通人,整日为了生计奔波,直到遇到了沈稚。”
万梅:“你觉得遇到他好,还是没遇到他好?”
白愁飞唏嘘地说:“不管我与他今日如何,以前的情谊都是真的,想来沈稚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邀请我。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诀别吧,从此以后我们都会开始新的生活。”
他明面上背叛了风雨楼,沈稚看似平等地对待金风和六分半堂,实际上跟苏梦枕走得更近,与六分半堂的帮派鲜少来往,白愁飞也要和沈稚划清界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