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也止住了,就是刚才哭的太狠,一下子停住,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打了个不太明显的哭嗝。
谢梓很肯定,乔医看到了,因为她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明显的笑意。
倒也不是嘲笑,反而带着明显的柔和。
“抱歉啊,辰公子,我原本是想等在外面回避一下的,可带话的人什么也没说清楚,你又哭的那么。。。肝肠寸断。。。我一着急,就直接进来了。”
原本谢梓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在那样的笑眼注视下,乔医温和从容的声色,成功的将谢梓残留的情绪都抚平了,“你可是来翻墙入户的,还是官署,穿这么打眼合适吗!”
这可不是谢梓没话找话,确实是对方这一身浅亮的打扮,在夜色里,真的很难不被人发现。
路乔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她来的太急了,“艺高人胆大。”
旁人要是这样说,谢梓有很大可能会觉得这个人很狂妄,但听见乔医这样说,她一点其他多余的想法都没有,反而觉得对方带着自信的挑眉让她清冷的气质上染上了一丝俏皮,很有说服力。
“原本确实有事相求,不过在你来之前,碰巧解决了,所以可能害你白跑了一趟。”
谢梓看着乔医走过来,在她面前席地而坐,说:“也不算白跑,毕竟看到了你这么不一样的一面。”
这个话过于亲近了,再加上想到自己刚才的糗样子,谢梓唇角微动,一时间没能接上话。
今天的乔医给她的感觉太不一样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从那晚在医药馆的第二次见面、到第二天晨起对方给自己送早饭、再到现在,短短四面里面,谢梓觉得她每一次对自己的态度都不太一样。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这个态度的变化是好的,越来越亲近,仿若至亲好友。
“小时候哭的那么秀气克制,怎的长大了,风格变化这么大,很委屈?”大约是知道谢梓不会率先开口对她的话有所回应,路乔语气轻快的缓缓开口道,语绪绵长,似是带着深深的回忆。
“啊?”谢梓被她的话弄的彻底摸不着头脑了,满脑子疑问,她记忆里没有这么个人啊。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路乔。”
谢梓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有些不能置信。
路边的乔木!
“路乔”这个名字谢梓是记得的,可是。。。谢梓上下打量着眼前偏头看着她,笑意盈盈的人,这确确实实是个姑娘啊。
路乔看着面前人神情的变化,知道她已经想起了“路乔”这号人,只是对她就是路乔这件事还心存怀疑,于是从腰间摸出玉佩递了过去。
“你还留着!”
谢梓不用上手,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手上的玉佩,因为这个玉佩是她亲手刻的,雕工着实是让人难以直视。当时她身边没有跟人,身上又没有银钱,其他的配饰都有内廷印记,若是其他人拿去典当必然会引起麻烦,才将这块玉佩给了路乔。这块玉佩的花纹样式虽然被雕的乱七八糟,玉本身依然是上等好玉,还是能换不少钱的。
“可你怎么还能留着呢!”
明明当时的她以行乞为生,有这么个东西在手里,还不得赶紧换成钱,让自己吃几顿干净的饱饭,置办几套干净合身的衣物,修葺一间可以不用和别人拥挤、抢地盘的屋子。。。。。。需要的东西太多,谢梓只觉得会不够,哪里想到对方竟然没有典当,而是一直留着。
“是又赎回来了?”谢梓试探着问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若是赎回来的,想来也不是十分容易的,怕是费了不少功夫。
“从未当过。”路乔见谢梓信了他,就把手收了回去,小心的将玉佩放回腰间收好。
“可是。。。”,谢梓欲言又止,怕让对方窘迫。
路乔心里很清楚她要问什么,又在顾及什么,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体贴的直接开口解释道:“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那么小一个姑娘家,软软糯糯的,说出来的话却有那番见地,我听了你的话,打算给自己谋个生计,后来离开了开阳,辗转之间,也算是有了不错的际遇。”
谢梓看着路乔柔和的眉眼,这双眼睛带上了笑意之后,一点也不冷清,和当年两人遇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可惜当时这个人总是冷着眼,眉宇之间的笑意她只窥见过一眼。那个时候不觉得有多难得,再加上当时谢梓自己也心情低落难以驱散,更不会因为匆匆一瞥分出多少心绪。
如今被这样注视着,才感觉到其中的熨帖温暖。
“可是。。。你怎么会是个姑娘呢!”
到嘴边的话翻覆之间换了意思,既然不幸已经被踩在了脚下不见踪影,又何必非要提及呢。
自己如今的情形,谢梓当然能想到当初的路乔是做了乔装的,可各种原因自然不是他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