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出手了,还将苍焰宗的人处理了,还不够吗?”问亦云道,“对,云榆因为我的犹豫受伤了。但我就不能有情绪吗?云樾,这十多年,你有几次正眼看过我,我就不能有一点儿的情绪吗?”
“再说后来的那次阵法,我没有帮云榆吗?若不是我留在玉佩中的灵识,她能从那座阵法中出来吗?”问亦云咽了下,她少有情绪如此激动的时候,“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冲动。我会去的,我会去帮她的。但凡你当时对我还有一点信任。”
“你明明知道你不能出问玉宫,你明明知道你的身体受不了,你不过是害怕我不去,所以用自己逼迫我。”问亦云指腹的血染红了白玉石柱,“云樾,你有没有一点心。”
她大口地喘息,额头重重靠在石柱上,几乎泣不成声,埋藏在心底的情绪一瞬间被释放出来,胸腔剧烈的起伏,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情绪崩溃中。
云樾只是问:“说完了吗?”
问亦云喉咙被堵住,说不出话。
云樾转身要走。
问亦云一个健步冲过去,牢牢锁住要走的人:“你就没有一点想要对我说的话吗?”
云樾反问:“你想要我说什么?说我没有心,不识好歹吗?”
问亦云哽住:“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紧紧抱住云樾,头埋在女人脖颈间,心底的疼痛止不住地往外冒,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她只是控制不住。
她只是想要和云樾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她做什么都是错的,她做什么,都不能得到云樾的注意。
明明很久前,她们还曾一同赏花观景,互簪发钗。明明很久前,云樾有言要等春日对她说。
所有的情绪一瞬间不可控。
她说完便已经后悔。
可话语早已收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3章姐姐和宫主(完)[番外]
微凉的液体侵入衣衫,黏腻地趴伏在肩头。云樾悬空的手虚虚地扣在面前人的脊背,她眉心紧促,留存在心底的情感撕裂地她心口犯疼。
许是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过于脆弱的一面,问亦云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肩头不时颤抖,浸入她衣衫的液体越发多。
漫长到不知过了多久,云樾周身被一层浅薄的灵力覆盖。
是问亦云悄无声息地使用了个净身术,将遗落在云樾身上的脆弱尽数清除。
再次抬起头,她神情已是过往那般明艳,看不出半点方才的狼狈。
问亦云张开双臂,松开对云樾的桎梏,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嗓子中存着些许哽塞的沙哑:“对不起,我失态了。”
云樾定定地看了她两秒,无声地摇摇头,绕开她,按部就班的进行今日的事项。
玉墙上的雕刻还没完成,她不是半途而废的人,既然最多三个月她便可以离开问玉宫,那么在此之前,她定然要将这块玉墙雕刻完成。
还有先前几幅重新绘制的画卷。
后者倒是费不了多长时间,三五日便可完成,玉雕则是件耗时耗力的精细活,稍不留神,整面墙壁都会被毁。
她捻着专门的玉石雕刻刀,沿着事先确定好的路线,精雕细琢。
问亦云守在她身边,与她隔着半个身位,红衣女人双手扶着膝盖,脊背弯曲,视线随着玉石刀的走向移动,可细看之下,并不聚焦。
云樾偏头去寻另一柄刀时,问亦云长而翘的睫毛快速眨动数次,下意识直起身体,话语在大脑前而出:“怎么了?”
云樾:“雕刻刀。”
问亦云捡起递给她。
一上午恍然过去,云樾手腕泛着酸,她握着腕部边揉捏边往殿内走去。
问亦云这次没有跟上去,她凝视着云樾的离去的背影,直至那道背影消失在拐角,她回神似地收回目光,枯坐在长廊的长椅上,歪头靠着那根被她血液晕染的玉石柱。
发泄完积压的情绪,内心深处多了怅然若失。
她看见一束光传入走廊,她想伸手去触摸,在触及到光芒的前一秒,瑟缩地收回。
她想到过往的事情。
如果当初,她防备意识再多一点,不那么自负,是不是就不会陷入阵法中,她就能听见云樾在春日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