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圣旨才发出去,永州那边凌夜寒早就整军待发了,若不是守将不得无召回京,他不想在这年节前惹麻烦,早就已经在西蛮败退的第二天便飞马回京了。
八百里加急的圣旨一到,凌夜寒立刻策马出营直奔京城。
算一算距离年节就不到五日了,他留了副将带军在后,率了暗卫和几时轻骑便昼夜不歇。
呼呼的冷风侧耳而过,回想两次回京皆是心有忐忑,唯有这一次是打了胜仗全须全尾地回京见老婆孩子。
他手持令牌直接开了已经下钥的城门和宫门,夜已经深了,青离身子不好不能受惊,他便策马一路从西华门到了离紫宸殿最近的宫道外下马,挥退了随行禁军一个人入了紫宸殿。
宫道中值守的太监看到他眼睛都睁大了,跑着进去禀报,萧宸早已经歇下,张福少有在这个时候惊醒他:
“陛下,侯爷回来了。”
萧宸几乎立刻睁开了眼睛撑起身,连鞋都没顾上穿便拨开帷幔下了榻,门外的甲胄声越发清晰,凌夜寒一身风霜,生怕寒凉的甲胄惊着内殿恐怕已经歇下的人,前脚刚迈进紫宸殿的殿门便着手脱掉冰凉的铠甲,甩手丢在门口,只着了里面束了箭袖的中衣进了内殿。
紫宸殿独有的淡淡的药味儿中混了一丝从前没有的奶香味儿,日思夜想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两人的目光交错,萧宸上前了两步,眼眸急着在凌夜寒的身上打量,这人瘦了一圈,头发被风吹的凌乱,满脸风霜,想来是一路疾驰,呼吸都还凌乱着,不待他看完,那道身影便冲他冲了过来,他的周身便被一道熟悉的气息所包裹。
“哥,我想死你和麟儿了。”
凌夜寒将头埋在他的颈窝,狠狠吸了两口这人身上的味道,才感觉自己的心落到了实处。
“又是急行军回来的?这么赶做什么?左右也来得急过年节。”
“多一刻我都不想等。”
“张福,去叫小厨房备些侯爷爱吃的吃食,叫人备衣服给侯爷沐浴。”
随后萧宸才睁开他的手臂:
“把衣服脱掉。”
凌夜寒这才半点儿没扭捏,像是个急着侍寝的宠妃一样,三下五除二就解了衣服,随后自己还闻了闻,好臭,他们家陛下竟然方才没直接把自己丢出去,他把衣丢远出声:
“这次真没有骗你,就手臂上划了个口子,信中都与你说了,你瞧。”
果然他手臂上有一道已经结痂的刀疤,萧宸切切实实将人看了个遍这才算是安心:
“算你这次懂事儿。”
第99章凌皇后
凌夜寒像是被放在岸上快被晒干的鱼,到了浴池里就扎了两个猛子,来来回回在水里游了好几圈,萧宸坐在案边的榻上叫人上了一壶茶,看着他在底下折腾。
“啊,舒服,哥你都不知道在永州我过得有多惨,别说用热水洗个澡了,就是洗个脸都只能用前一夜炭盆上温着的水。”
萧宸这手中执着茶盏,轻哼了一声:
“这么惨你上辈子也待了五年。”
见着自家皇帝陛下要翻旧账,凌夜寒立刻脑袋又扎到水里当鸵鸟。
“出来,别淹死在朕的池子里。”
鸵鸟又把脑袋露了出来,把自己洗刷干净擦干头发,凌夜寒就看到了宫人呈上来的衣衫,就见萧宸慢条斯理开口:
“制衣坊前两日刚送来的新衣,侯爷试试,看合不合心意。”
凌夜寒看了一眼那桃红色的斜襟长衫寝衣时还颇有些兴趣地拿起来打量了一番,看到衣摆和袖口还绣了精巧的缠枝花,半晌他有些嫌弃地挑起来穿在身上,一边穿还一边吐槽:
“怎么总是粉色的?”
萧宸挑眉:
“不喜欢?”
“粉色是宠妃,侍妾穿的颜色,这制衣坊怎么回事儿啊?她们不知道正宫要穿红色吗?怎么老是送粉色的?送粉色的也就算了,还绣这种普通的缠枝花,怎么也要绣牡丹啊,最不济也得绣上合欢花,这分明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在战场上一袭银色战袍让西蛮望风而逃的靖边侯此刻穿着娇俏的桃粉色寝衣凑到了皇帝陛下身边,硬生生在那一人的圈椅中给自己的屁股找了一个安身之地,就这么没皮没脸地赖在了萧宸身边:
“还是说是陛下没把我放在眼里,不愿意给个正宫,就把我当个宠妃打发了?”
凌夜寒出去吹了几个月的风沙,这面上不仅黑了脸皮也更厚了,萧宸见他对自己的后宫这么执着不紧眉峰一挑开口:
“你想做皇后不成?”
凌夜寒微微扬了一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