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蕴玉正睡得迷迷糊糊,闻声只是闷哼一声,将身子往软绵绵的锦被里缩了缩,连脑袋也一并埋了进去。
见状,藏珠颇有些无奈地上前,压低了声音哄她:“主子,主子,江大监还在外面候着呢。”
蕴玉睁开眸子,不悦地瘪了瘪嘴,接着,她眸中一顿,伸手使劲儿拍了拍自己脸颊,轻轻掀开帘子,恰好与江尘对上视线。
“咳咳,大监昨儿个夜里我染了些风寒,今儿又起得早,只怕是不便伺候圣上,还请大监替我回禀一句。”
她一番话说的有气无力,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别说是江尘,就连藏珠也差点信了。
“这”江尘为难地蹙眉,随即轻轻甩了甩浮尘,犹豫道:“既然如此,还请承徽主子好生歇息。”
话落,江尘便躬身小跑着回御前复命。
帘子一落,蕴玉便长舒一口气,懒懒翻了个身,又重新钻入锦被中,眼也不睁,当即心满意足地继续睡。
今儿实在是困得厉害,她才不想去裴玄祁那儿伺候呢。
藏珠无奈摇头,轻手轻脚地替她将被子掖好。
才堪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得外间又响起江尘恭敬的声音道:“容主子,圣上心疼您身子不爽利,特意命臣派了肩舆来接您。”
蕴玉:“”
这人今儿还真就阴魂不散了,可谁让他是皇帝,任是困顿,蕴玉也只得起身更衣。
裴玄祁的御辇比蕴玉那辆大得多,其中日常器具一应俱全,车中设有小几与软榻,窗帘低垂,遮去大半光影。
裴玄祁随意坐于小几旁,手中捧着一本奏折在看,听闻细碎的脚步声,轻笑道:“来了?”
蕴玉嗓音中还带着一丝刚醒的绵软:“妾给圣上请安。”
裴玄祁放下手中奏折,目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道:“朕听闻你病了?怎么如今瞧着,倒是精神不错的模样?”
蕴玉垂眸,张口便是顺耳哄人的话:“原是昏昏沉沉的,只是见着圣上,妾心中欢喜,免不了就清醒些。”
裴玄祁勾唇一笑,不置可否,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座榻:“过来,替朕磨墨。”
一听又是磨墨,蕴玉心中暗暗叫苦,这等事原是琪婕妤最擅长,偏偏叫到她头上,她自是磨得不情不愿,也难得精细。
小半盏茶的功夫后,裴玄祁将朱笔往一旁的墨玉笔架上一搁,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案,侧眸笑她:“算了,不情愿就别磨了,省得糟蹋了朕的好墨。“
蕴玉本就没了耐性,此时更是借机顺着杆子爬:“浓了嫌重,淡了嫌浅,妾瞧着还是琪婕妤手巧,不如唤她来?”
说罢,索性将手中墨条一扔,自个儿挪到旁边坐下。
裴玄祁也不恼,抬手将小几上盛着的杏仁酥等物朝她面前推了推,笑道:“行了,就知你是个惫懒的,自己个儿用着吧。”
说罢,他复又自顾自批起折子。
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要这娇人在他身边,他心中就格外舒畅。
蕴玉偷偷觑了他一眼,见他眸中甚至能瞧出些笑意,心下微动,胆子也大了些。
先她捏起一块杏仁酥,小口小口咬着,出行在外,自然不及宫中精细,就连这杏仁酥也成了稀罕物。
她一块接一块用了小半碟,便听裴玄祁打趣道:“不是说染了风寒,还吃得这般甜腻?”
蕴玉捏着杏仁酥的手一顿,随即飞快道:“许是圣上恩泽,妾倒是一点不觉有风寒之状。”
裴玄祁低笑,忽地伸手勾住她腕,将人拽入怀中,低头道:“这般好吃?给朕也尝尝。”
不等蕴玉反应,裴玄祁便捏着她的手,将她吃剩的半块杏仁酥送进自己口中。
“圣上!”蕴玉耳根一红,没想到他堂堂天子之尊,竟能做出这般事情。
裴玄祁兴致未尽,手下一滑探至她腰后,嗓音低哑:“不是说见朕就病愈?朕得好生瞧瞧,还发不发热。”
他话音未落,伸手刻意朝她腰间一处探去。
蕴玉惊呼,那处那处正好是她腰间的痒痒肉!
裴玄祁眼中笑意更深,索性双手并用,在她腰间肆意作乱。
“咯咯咯圣上别!”蕴玉眸中笑出泪花,压在裴玄祁身上的双腿胡乱踢蹬:“痒!裴玄祁你无赖!“
外间,江尘捏着浮尘的手一抖,很快恢复如常,吩咐随行的侍卫散得更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