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听一旁的榻上传来一声女子的抽气声,紧接着便是女子颤抖的声音道:“疼”
裴玄祁心中一急,大步过去,朝钟乐之望了一眼,便见他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这症状,瞧着,是发病了。
裴玄祁微微抿唇,正要开口吩咐众人都出去,却冷不防被一双柔软的纤手攥住手指:“圣上别走妾疼。”
他低首,撞见女子因为疼痛格外苍白地面色。
裴玄祁一时竟也生不出力气将她的手拂开,只淡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吩咐,不必过来。”
话落,众人一时间面色各异,却也乖乖退出御帐。
到底是崔妙因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般情况下,还留着一丝希望,朝裴玄祁柔声道:“圣上,您与钟太医都是男子,想必有照顾不到容婕妤的地方,不如让妾留下”
“出去。”裴玄祁头也未回,嗓音极淡,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威势。
闻言,崔妙因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讪讪离去。
帐内,裴玄祁低眸瞧
着被蕴玉攥在手中的大掌,忽然开口道:“她情况如何?”
脑中不知怎得想起她方才说的‘便是钟太医也没有十足把握’,裴玄祁平静抬眸,注视着钟乐之道:“这毒还要多久能解?”
钟乐之‘啧’地一声,似笑非笑地瞧着裴玄祁,混不吝道:“怎么,你怕了?”
见裴玄祁冷冷抬眸,眼中没有半点情绪,钟乐之忽然勾起唇角,说的却是与病情毫不相干的话:“小古板,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必那般追根究底,珍惜眼前才最重要。”
裴玄祁冷冷蹙眉,嗤笑一声,一看便不曾将钟乐之的话听进心里。
榻上,蕴玉睡得极不安稳,眉心紧蹙,似是在梦中挣扎。
裴玄祁心中一阵烦乱,猛地起身,拂袖而出。
钟乐之淡淡瞧着裴玄祁的身影,轻笑一声,回眸将双指搭在蕴玉脉上。
帐外,裴玄祁冷声道:“江尘。”
“奴才在。”
“传朕口谕,命麒麟卫彻查此事。”他的声音极低,极冷,“包括今日她所乘之马,从何而来,谁曾接触,连同今日值守禁卫、围场策马之人,一并查清。”
“是。”
“还有。”他步伐未停,冷声吩咐,“将今日围猎之事暂缓,所有人禁足帐中,待朕下令方可离帐。”
观猎台的另一边,宫妃们端坐的帐子中,梅妃闻言便弹了弹新染的蔻丹,凉凉开口道:“一个婕妤,不过是惊了马,竟也能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仪妃身边的人,还真是好本事。”
话落,便见仪妃蹙了蹙眉,心中格外不悦,面上却强撑道:“梅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容婕妤乃是圣上的宫妃,自然是圣上的人,梅妃一口一个本宫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将容婕妤怎么着了呢。”
梅妃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却也不再同仪妃争论。
她就不信,仪妃眼下能好受到哪儿去。
终日瞧不起的人,反倒入了圣上的眼,只怕仪妃端庄的面皮下,嫉妒的发疯吧。
未过多久,天色将要转暗之时,才见江尘掀开众妃的帘子,躬身道:“诸位娘娘主子,圣上请您们过去一趟。”
第83章问罪待众妃皆聚于御帐之……
待众妃皆聚于御帐之中,薛承徽才堪堪抬眸,透过人群的缝隙望向床榻上的娇人。
蕴玉瞧着已是醒了的模样,只是遭了一通罪,整个人都孱孱地,似是连开口的力气都无。
床榻前方,裴玄祁冷然坐于御案前,下方有两个粗使宫人,押着一名小太监跪在地上。
薛承徽隔得有些远,却也依稀瞧见这太监便是先前同崔嬷嬷说话的那个。
见状,薛承徽唇角牵起一抹浅笑,看来,这回她们那高高在上的仪妃娘娘,许是要倒霉了。
众人刚走至近前,便见裴玄祁蹙眉掀了掀眼皮,淡声道:“江尘,去将主子们身前伺候的人,都聚到一块儿,带着这太监去认认人。”
听见此话,众妃面色各异,不少人面色都不好看。
原因无它,便是圣上这般做法,就是摆明了要给容婕妤出头,甚至不惜折损她们的颜面。
梅妃眸光从床榻之上的蕴玉身上扫过,忽而勾了勾唇角,至一侧的软椅上坐下,笑吟吟道:“妾来的匆忙,竟是忘了问,容婕妤如今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