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们生来就比他优秀,轻而易举地完成他无能为力的事情。
雄父雌父的目光也不再他的身上停留。
无论再努力也徒劳无功,无人在意,一点点被丢的越来越远。
奋力挣扎又失败的样子真的很难看,只好不争不抢乖巧的面具。
安静地装作与世无争、暗中期待地等待别人的回首与施舍……
每一次都能雀跃开心很久。
作为一只天生病弱的虫,布鲁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如何利用自己的外表优势。
骨子里透出的柔和模糊了五官自带的锐利,融化为若有似无的清冷感,不说话时透着难以接近的倔强劲。
偏偏一双眼干净的会说话,清泠泠地望过来时,便明晃晃地泛起期颐喜欢与不舍,很难不知道他实际想要什么。
嘴角抿一抿,懂事的让人心疼,睫羽压一压,扇的对面心都化了。
大多虫愿意被他示弱的表象欺骗。
于是他想要的东西便会变着法七拐八拐的送到他面前。
“诶……给我的吗?我不能收。”
嘴里不好意思地推拒着,眸中却全是惊喜与喜爱。
这时对面不知是出于可怜还是喜爱,总能编出千奇百怪或离谱或正当的理由。
而布鲁斯只要一无所知的全盘接受就好,用‘战利品’把自己的小金库塞的满满当当。
“这样啊真的吗?……谢谢,我很喜欢。”
他享受所谓无条件,不需付出,不计回报的偏爱。
期待着与人建立更深层次、长久的关系。
可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个无聊的家伙,书中学来的知识让他与现实脱节,与周围的雄虫格格不入,每次开口都会陷入微妙的冷场。
可太过主动会被讨厌吧,只要倾听就好了。
他无意识地希望讨好所有人,像一个无趣的应声机器,生怕引来对方的不快,引来对方的无趣不耐的眼神。
……哪怕如此小心了,也只能作为对方生命中过渡的角色。
只要遇到更好的,对方就会自然而然地从自己的世界中消失掉。
于是他又习惯了等待。
安逸地躲在舒适区,高高兴兴地接受别人兴起时的施舍,哪怕是几句客套的漂亮话。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做的。
可是阿普不一样,多年的“陪伴”仿佛化为某种习惯,只有与他在一起时不用考虑太多,最为轻松自在。
哪怕再次相遇,也能轻而易举地看懂他每一个眼神和动作。
暗蓝色的眼眸仿若包容万物的河流,静静地望着他,无声地拖举着他,让他生出了追寻的勇气。
布鲁斯是个相当好哄的人,他还会自己哄自己。
无论多难过生气的事,只要自己复述一遍,便先没了脾气。
初时的惶恐过后,莫名的自信让他如此坚信自己不会抛弃,雌虫很快就会回来。
偏偏心中还是酸涩难安,劝了自己几十遍后,才终于发觉——
让他如此生气困扰的并不是雌虫的不告而别。
而是能干的雌虫向来能把一切处理的很好,工作生活井井有条,只是没有他的痕迹。
他会常常独自远行,面临风霜剑雨,掩饰好一切不平伤疤,若无其事的归家。
布鲁斯想,他找到了他的归人。
只是这次,他不想等待。
那情绪是如此酸涩难熬,让他无法忍耐,胸腔中一股无名的火在燃烧,只想迫不及待的追到他面前问一问,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