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清理掉了一个智神的走狗。”他端起酒杯,向着虚空敬礼,“也将那个颠覆你的研究结论的家伙扼杀在了摇篮里。”
“一切都会保持你离开时的样子。”他将美酒一饮而尽,低声自语,“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自斟自饮。节目的声音喧嚣嘈杂,令这栋建筑中某些窸窸窣窣的细小动静显得格外不起眼。
二楼的走廊里,一群全副武装的雌虫正在巡逻,整齐的脚步声交错回荡,确保这里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跑不出来。
埃尔文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床上,营养液顺着吊瓶源源不断地注入血管,确保他不会饿死。
他呜呜叫着拼命挣扎,然而身体被束缚带死死捆绑,根本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堵住,完全发不出声音。
埃尔文浑身是汗,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像是恨不得用目光烧穿屋顶,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早知道……他就不该对塔兰托抱有什么幻想!
以前塔兰托虽然也很过分,但顶多就是把他关在家里,勉强还有个虫样。现在根本就是一个神经病!疯子!暴君!
还沟通!沟通个虫蛋!
埃尔文在心里把塔兰托骂了一万遍,但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身体的束缚,又不免有些绝望。
他该不会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正想着,他忽然听见床底下似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有蚂蚁在啃食砖头一般。
埃尔文忽然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警觉地竖起耳朵。
紧接着,床底下的声音忽然由朦胧变得清晰,随着最后一块地砖轻轻地拨开,似乎有什么东西爬进了他的房间。
埃尔文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从床底爬了出来。
“呜呜——”
他吓得再次剧烈挣扎起来,然而外面的守卫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挣扎和叫声,只是漠然地守在门口,对房间里的一切动静置若罔闻。
埃尔文满心绝望,然而就在床底来客起身的一瞬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幼崽形态的露比气喘吁吁地趴在床边,他浑身脏兮兮的,墨绿的长发也被染成了灰黑色,活像只刚从废墟里刨出来的小动物。
他呸呸吐了两下,将嚼碎的钢筋水泥渣吐在地上,然后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灰尘,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嘘——”他将手指抵在唇间,朝埃尔文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埃尔文瞬间安静如鸡。
露比闭上眼睛,身形迅速拉长,变成少年模样。然后他一把扯掉埃尔文嘴里的布条,随即双手抓住束缚带,用力一撕!
嗤拉!
牢固束缚带如同脆弱的纸片,应声裂成两半。
埃尔文长舒一口气,他立即拔掉手腕上的营养针,也顾不得露比浑身脏兮兮,直接一把将露比搂紧了怀里,声音压得极低:“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变异老鼠钻过来了!”
露比眨眨眼,小声解释:“你之前画的那些暗道都被封死了,所以我只好自己啃了一条新的路出来。”
多亏了先生为他强化体质,他才有了这幅能咬穿房子的好牙口呢。
埃尔文沉默了一秒。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行为确实和老鼠没什么区别。
但露比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所以露比是世界上最最可爱的绿毛小老鼠。
然而,露比并没有给他太多感动的时间。灰扑扑的绿发少年一把推开埃尔文,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埃尔文,我找不到先生了……他的坐标突然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他颤抖着拿出一只坐标定位器,屏幕上只剩下一枚孤零零的红点,那是属于露比自己的坐标。
露比可怜兮兮地用手指指着左上角,求助道:“原本先生的坐标是在那里的,可是突然就不见了。”
埃尔文:“……”
哦,原来不是专门来救他的。
小雄虫稍微有点点心碎,但依然觉得露比是最可爱的绿毛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