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雅清脆的啼哭声,此刻在王雅(主角,李阳灵魂)耳中,却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反复切割着她早已破碎不堪的灵魂。
客厅地砖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物刺入骨髓,额角撞击带来的钝痛远不及心口那被彻底掏空的万分之一。
眼前,是凝固的炼狱:张伟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满脸死灰,眼神空洞地望着她,双手徒劳地抓着凌乱的衣物试图遮掩狼狈;沙发上,那个拥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魔鬼身材、穿着同款12厘米黑色漆皮细高跟鞋、却顶着一张惊世骇俗美丽脸蛋的“李阳”(原版王雅灵魂),正慢条斯理地拉上被撕裂的黑色丝质睡裙,嘴角噙着一抹冰冷、怨毒却又充满胜利快意的扭曲笑容。
那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精准地刺穿王雅(主角)最后的伪装。
空气中弥漫着情欲的腥膻、乳汁的甜腥、鲜血的铁锈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王雅(主角)胸前,被失控的乳汁浸透的深色湿痕还在不断扩大,冰凉黏腻地贴着她的皮肤,提醒着她这具身体的“功能”和此刻的狼狈不堪。
而沙发上那个“镜像”,那对同样L罩杯的丰盈却干爽挺翘,那张比她更美的脸上只有复仇成功的冰冷光泽,没有丝毫她这样的生理负担和失控的狼狈。
“我是个闯入者……一个卑劣的窃贼……一个连身体都控制不了的冒牌货……”这个念头,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王雅(主角)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沙发上的“李阳”(原版王雅),那张更美的脸,那份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收放自如的女人味,那份对张伟心理和生理弱点了如指掌的掌控力……这一切,都是她——一个曾经是男生、笨拙地扮演着女人角色的灵魂——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张伟的沉沦,是对她存在价值最彻底的否定。
她占据着“王雅”的身体,却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王雅。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羞耻、愤怒和彻底绝望的洪流冲垮了王雅(主角)最后一丝支撑。
她猛地从冰冷的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无视右脚踝传来骨头错位般的剧痛和肿胀,也顾不上胸前不断滴落的乳汁。
她只想逃离这个地狱!
逃离这个她亲手参与制造的、属于别人的幸福牢笼!
她踉跄着,甩开张伟试图搀扶的、颤抖的手,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操控的破败木偶,朝着大门冲去!
“小雅!你去哪!”张伟惊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哭腔。
“哇啊——!哇啊——!”
婴儿房里,念雅被外面的动静彻底惊醒,发出了尖锐的、充满不安和恐惧的响亮啼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如同最锋利的钩子,瞬间钩住了王雅(主角)即将踏出门槛的脚步。
她猛地顿住,身体僵硬如石。
所有的逃离冲动,在这代表着她生命延续的啼哭面前,土崩瓦解。
念雅……她的女儿……她怎么能走?
她缓缓转过身,泪水混合着血污和乳汁流淌。
她的目光越过惊慌的张伟和冰冷的“李阳”,定格在婴儿房虚掩的门缝上。
那里,有她唯一无法割舍的光。
一个冰冷而清晰的认知,如同寒冰,冻结了她所有的冲动:她无处可去。
这个世界,没有李阳的位置。
她现在是王雅,也只能是王雅。
为了念雅,她必须留下,必须在这个地狱里,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
……
接下来的日子,家中的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
张伟如同惊弓之鸟,对王雅(主角)小心翼翼,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恐惧,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对“李阳”(原版王雅),他则充满了复杂的忌惮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诱惑后的余悸,刻意保持着疏离。
而“李阳”(原版王雅),则像一只蛰伏的毒蜘蛛,冷眼旁观着王雅(主角)的崩溃和张伟的挣扎,那双妖异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她的完美复仇似乎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彻底的快感,反而让这个家陷入了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僵局。
王雅(主角)沉默地履行着“母亲”的职责。
她给念雅喂奶、换尿布、哼唱摇篮曲,只有在面对女儿纯真的笑脸时,眼中才会短暂地恢复一丝生气。
但她的心,却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个属于“李阳”的、仅存的男性尊严和骄傲,在经历了那晚彻底的羞辱和否定后,如同沙堡般彻底崩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