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得承认,当你那一次和我讲述你的茫然不知所措和割裂的孤独时,我并没有能够完全理解真实的你。我带着一定的无知。过于的想当然了。我在用我的经历套用你的人生。这有失偏颇的吓人。我想我是需要道歉的。”
权至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第一次相见的那天。任汐瑶在他眼里就是干净的不染尘埃。所以靠近她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卸下所有的伪装。因为她是纯粹的而且越接触越能发现她的纯粹。逃离开GD的光环时,权至龙似乎还是那个十几岁。靠在练习室镜面的练习生。所以遇见她的时候,他只觉得安心,仿佛有人牵着他离开了那间终年不见光的练习室。他在下意识的割裂开,任汐瑶和他的事情。他一点儿都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他。他的身边不缺靠近G-Dragon的人,但是他想要那个只注视着权至龙的人。
夜风忽然变大,吹得树叶哗哗作响。权志龙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风里,他有些不敢直面任汐瑶的坦诚。他现在更想要的是另一个结果:“……那现在呢?你想清楚了吗?”
任汐瑶还在沉默着,权至龙却有些按耐不住了,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点失控:“任汐瑶,我……”
风再一次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没挣开,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我喜欢你。”他说得又急又重,像在跟什么较劲:“不是舞台上的G-DRAGON,是会在饮品店买热柠檬水,会骑不好骑自行车会害怕狗,会因为想见你偷偷溜进冰场把俱乐部地形摸得滚瓜烂熟的权至龙——喜欢你。”
任汐瑶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
“我知道这很自私。”他眼眶发红:“我的生活像场永不散场的马戏表演,私生饭、镜头、舆论,请你千万不要道歉,你的偏颇是我在有意识的割裂着,但和你的谈话确实成为了治愈我的良药,那副耳塞确实让我安心睡了很多的好觉……我想如果你愿意……”
“我愿意。”
权至龙僵住了。
“我不是一个喜欢说肉麻的话的人,所以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任汐瑶反手握住他的手,掌心有薄茧的温度:“看演唱会,被私生追车,看到我们两个人隔着时差的对话,不是要打退堂鼓。”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是要看清这条路有多难走。说权衡利弊也好,说理智也好,但我不想匆匆的开始一段感情,然后兵荒马乱的结束。遇见你的时候是意外,但和你相处的每一刻都是真心。”
权至龙的手指突然扣紧她的,像抓住浮木的溺水者。
“我是国家队员,一年365天,有将近345天的时间里头不是在训练,就是在比赛。不能随便发社交动态,不能随便出国,谈恋爱不能影响训练。”她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战术:“你是顶级偶像,约会被拍会上头条,粉丝会攻击我,会指责你,各路媒体会拿我们做文章。”
他急着要开口,被她摇头制止。
“但我想清楚了。”
“我也想试一试。”
她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虽然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们也不需要去许诺未来会怎么样。但至少现在,我不想后悔。”
权至龙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忽然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指尖,像是确认这不是幻觉。任汐瑶没躲,反而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掌心很暖,带着一点潮湿的汗意。
“你确定?”他声音有点哑。
“嗯。”
“不后悔?”
“不后悔。”
权至龙忽然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格外明亮。他收紧手指,把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
任汐瑶点头:“嗯。”
夜风再次吹过,带着初秋的凉意,但两人交握的手却暖得发烫。
权至龙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本来想等个正式场合……但现在好像更合适。”
任汐瑶接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坠着一枚小小的冰刀挂坠。
“定做的。”他轻声说:“和你的冰刀等比例缩小。”
任汐瑶接过项链,指尖轻轻抚过冰刀坠子。银色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刀刃处刻着细小的纹路,像是真实的冰刀留下的划痕。
“帮我戴上?”她问。
权至龙接过项链,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后颈,将链子扣好。冰刀坠子落在她的锁骨下方,微微发凉。
权至龙看着她,忽然倾身,很轻地从背后住了她。他的呼吸落在她耳边,带着一点舞台妆的香气和疲惫的温热。
“我会好好对你的。”他说。
任汐瑶握住他的手,慢慢的偏头,声音闷在他的臂腕里:“……我也是。”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亚运村的灯光在远处明明灭灭。他们谁都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手指交缠,一切属于他们的时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