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护院无法,只得领着几个小厮护送崔玉窈过去。
拨开人群,崔玉窈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满头是血,人世不知地躺在地上。
身旁还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趴在妇人身旁,哭得嗓子都哑了。
崔玉窈走近,蹲在妇人身前,探手试了试鼻息。
见还有呼吸,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按在女人头上的破口处。
“来人,”崔玉窈指了指一个跟在一旁的小厮,吩咐道:“你去雇两个人,把这位夫人抬到医馆,好生治疗。”
周围人看到忽然跳出来这么个好心人,还是个年轻姑娘,议论地更加热烈了。
立刻有几个男人跳出来,抢道:“小姐雇我们吧,再找人多耽误事儿。”
崔玉窈点了点头,血很快就浸透了手帕,和小厮道:“赶紧把人抬过去,若无力回天我们也算是尽人事了。若是能救回来,也是件积阴德的好事。”
“绛雪,先给他拿二十两银子,”又叮嘱小厮道:“这些也不少了,应该够用几天。若能救治,不要吝惜钱财,不够你再来告诉我,救人为上。”
“是,小姐。”小厮拿好绛雪递过来的银子,不敢耽搁,同刚才站出来的几个男人抬着妇人往附近的医馆去了。
小女孩儿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崔玉窈凑近,用衣袖拭干女孩儿的泪水,温声道:“乖,你娘亲只是受伤了,好好喝药便能治好。”
“姐姐。”小女孩儿忍着泪意喊道。
“快去跟上,这几天要照顾好自己。”崔玉窈揉了揉女孩儿的头发,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轻推了女孩儿一把。
小女孩一把抹掉再次滑落的泪水,神色倔强,重重点头:“嗯!”说罢跑着去了。
回了马车,崔玉窈闭目坐着,久久不语。
她感到怒气在心头萦绕盘亘,迟迟不散。胸腔里的怒火几欲冲破胸膛。
“人命便这般不值钱吗?那些为恶之人不需要付出代价吗?”崔玉窈在心中反问。
“小姐,你没事吧?给你快擦擦手。”绛雪看崔玉窈一手血迹,却半晌不动。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担忧道。
崔玉窈深深呼出两口气,将内心翻滚沸腾的情绪压下,接过手帕,慢腾腾地擦拭干净每一根手指。
“张护院。”崔玉窈喊道。
“小姐有什么吩咐?”张护院在外面道。
“今日之事不必告诉家里,不要让父母担忧。”崔玉窈道。
“小姐放心吧,我们一个字都不会乱说的。”张护院连声应是。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禀报了也不会落一个好,说不准还要受罚,自然不会有人去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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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已经过去好些天。
这些日子崔玉窈都被拘着在家学规矩。
来教规矩的是一位姓黄的教养嬷嬷,听说早年是从宫中放出来的,又能识文断字,还是陈夫人厚着脸皮从以前交好的世家里借来的呢。
估计是陈夫人说了什么,开始几天黄嬷嬷很是严厉,总得从早到晚整整折腾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