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是笑着的模样,但眼睛的弧度却不曾弯折。
“她身份特殊,原是富贵侯世子的房中人。据说世子对她很是宠爱。我那日本与她富贵侯府小聚。她前来侍酒。”
赵澄明将事情的经过缓缓道来,提到后面的时候,声音中隐隐带着怒火:“也不知他闹何矛盾,认定我,咳,”
他的面色微红,声音也渐渐微弱:“认定我看上了她。偏要将她送予我,我若是不收,他便不依。我只得将她收下,为了避嫌,带回来后就将她交予了吴管家。今日一见才知道,吴管家竟将她送给你了。”
“前几日世子约我小聚,提到那婢女之时,言语之间颇有些后悔之意,想要将那婢女讨要回去。今日世子也会来赴宴,你若是将她带去,恐是有点难办。”
“然后呢?”
江濯灵气定神闲,仿佛听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这婢女若是不带是最好的,只是世子性子骄横,他们父子最近圣眷正浓,他有如此暗示我,若是在宴会见不到那婢女,想必又会闹。”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打量着江濯灵微冷的面色,斟酌着开口:
“我怕世子不知轻重,闹起来惊扰到妹妹,不如就把那婢女先由我带在身边,悄悄还给他可好。”
赵澄明面上一片诚恳之意,仿佛在真心为她着想。如果谁不答应,就是真的不识好歹了。
“不行。”江濯灵微笑着说,看到赵澄明不可思议的神情,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不行。”
“大哥,我这里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兰溪回去,要么就让兰溪待在我身边。但不管哪个选择,兰溪都要一直跟着我。就是圣人亲来,也没有讨要一个未出阁的女娘身边婢女的道理。”
赵澄明道:“三妹妹,我知你素来有主意。但富贵侯可不是你在青梧遇到的那些乡民,富贵侯在京中素有威望,之前更是曾立下大功,深得圣人宠爱。为了一个婢女和他作对,不值得。”
江濯灵天真地眨眼:“我们赵家不是一等国公吗?怎么会怕他一个小小的侯爷,大哥实在是太谦虚了。”
赵澄明最后走的时候,还在勉强保持着微笑。江濯灵很想劝他不要笑了,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正在凝固的泥人,又假又难看。
她摇摇头,这赵澄明也不行啊,之前看他在那里胡说八道还以为是多么厉害个人物,怎么现在也是一说就破防了。
还是说这国公府的处世之道比的是谁的脸皮更厚,那赵清仪肯定是状元,如果不是那一定是选拔有黑幕。
她脚步轻快地和赵清仪等人会和,三言两语糊弄过去赵澄明为何找她。
扫过兰溪苍白的面色,内心怜爱。
围绕卷帘岫的莲池已经变了模样。卷帘岫的四周罩上了白色的轻纱,有乐工在内弹奏,轻纱盼着乐声在风中起舞,恍若误如仙境。
莲池的岸边则是搭上了简易的帐篷,草地上也安放了桌椅。
下人们纷纷换上了色彩鲜艳的新装,男着蓝色色,女着粉色,穿梭在帐篷之间,营造出踏春的热闹观感。
江濯灵和赵清仪、赵清婉跟在就崔氏和江明月的身后,在莲池的一侧迎接女客。
一番迎来送往之后,江濯灵已经对流程非常熟悉了,见到长辈就微笑着问好,不管长辈问什么,都羞涩地笑。见到同辈就随意地夸几句对方的穿搭,遇到读过书的就在再和对方攀谈几句诗文。
她熟练地糊弄一波又一波的人,到最后已经可以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前院的小厮前来汇报,说昭王、庆王、嘉王、三公主以及郡主都来了,请崔氏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