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约翰夫人看到屋内景象后尖叫一声,瞬间晕了过去,被张灵缘从后方一把抱住,妥善平放回书房的床上。
还好,只是吓晕了。
再一转头,自己专业团队的四个人就剩下一个还在原地,另外俩有个边叫边吐,逃也似地跑了,另一个瘫坐在地上的,一片凄惨。
张灵缘沉默一秒,假装不认识他们地扭开视线。
“呕——”郑玉峰半跪在地上,干呕不止,眼尾泛起一层薄红,生理性眼泪漫出,豆大点划过脸颊。
狼狈。
视野里闯入一双黑靴。
郑玉峰微微仰头,不偏不倚地闯入一双淡漠的棕眸,微微发怔,随即又迅速偏头干呕一声。
这下整张脸都泛起红了。
张灵缘半蹲在他面前。
“您……”郑玉峰刚欲说点什么,一只手不容置疑地将他额前的碎发全部抹上脑后,力气不大,但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昂起脖颈。
他整张脸都暴露在空气里,张灵缘的目光如炬,她此时终于想起,自己确确实实是见过这人的,一面之缘,在五年前,算不上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事。
她收回手。
手掌残留的余温挂在额头,郑玉峰片刻恍然,只听张灵缘说:“郑玉峰,我手底下有个公会,待遇还不错,有意向加入吗?”
郑玉峰险些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他第一个反应是这边死人了啊您竟然还有心思招人。
第二个反应是小眼镜说的居然是真的,卫道士居然真的会收老弱病残进公会。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慈善机构吗?
第三他到底哪一点让卫道士觉得他应该被划分到老弱病残里了?
呕——
他又干呕一遍。
哦。
可能是每一点。
眼见着张灵缘起身,郑玉峰以为对方要走,来不及多思考,伸手一把抓住对方袖摆。
“……有,我有意向,方便聊聊待遇吗?会长。”
张灵缘垂眼,抓着袖口的手纤细无力,只能用揪来形容这力道。
她任由半跪着的人揪着,没动。
“我只是起身。邀请没有时效,你可以多考虑考虑。”
“——我考虑好了!”
郑玉峰几乎迫不及待地抓住机会,随后反应半天,迟钝地松手,放过了张灵缘的衣袖。
屋内散落着植物碎片的痕迹,老约翰的心脏处插着一支被血染红的白桔梗。窗户敞开,冷风呼啸着进门,浅淡的花香夹杂在血腥味里扑面而来。屋内血迹很少,一只纤细的藤木从窗外钻入,盘旋在老约翰的脖颈处,宛若吸食人血的毒蛇,老约翰已经被吸成半个人干,眼球突起,背身朝下侧着脸倒在地上,表情十分狰狞。不用看就知道,他脖子上的藤木链接的必然是墙内的跳动得越发有力的心脏。
远处的铁门纹丝不动,昨夜撞门的埃里克没有被放出来,联系到昨天晚饭时的那只红眼睛,张灵缘顿时猜到了凶器——外面那团不明物体,埃里克的分身之一。
但凶手是谁?
院里的鲜花被埃里克的鲜血浇灌,互相依附,已然成了他纠葛不清的一部分,也就是说小洋楼外的每一寸土地与埃里克血肉相连,受他控制。
当然这已经不太重要了,张灵缘手掌轻轻拂过墙皮,隐约能感受到脉搏涌动。墙皮内里的心脏已经夺取够了营养,马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