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囊,表兄便收下,夜深了,若有何事,明日再说罢。”
逃避是水断栩三十六计中第一计,亦是计策中的上上策,算卦时的上上签,除此法,她几近鞭长莫及。
“妹妹可是要逃?妹妹许是足以再忍受,可我不能,未能适时解释,我心已难安,放河灯那晚是我冲动一走了之,未顾妹妹所想……可否宽容一回?容我说完?”
水断栩本欲转身离去,可回身一转之际,她便被祝见粼挡住了去路,眼前是宽厚的胸膛,身后是逃路,可她鬼使神差地未挪动分毫。
除玉盘,她头一回遇见如此炽热情感,这灼灼扑面而来,将她完完全全裹住,水断栩觉这心火炽然,自己竟陷入其中。
“好。”
她开口时,声音竟是意料之外的轻,魂驭形驰,回过神已然应下。
“妹妹可愿一同赏月?歇山顶上倒是好去处。”
祝见粼说罢,走向窗棂旁,下一瞬,便轻手轻脚翻窗而去,蹑足潜踪,随即从窗外探进脑袋,招呼着水断栩。
她见此情形只觉惊诧,可神夺其魄般,她亦走向窗棂旁,摄足屏息,继而翻窗而出。
“当心。”
话落,待水断栩稳稳落地后,才发现他悬着举起的双手。
“得罪了。”
只见祝见粼揽过她的腰肢,借力而行,几个起落后,衣袂随风而动,风铎作响,终是落在歇山顶处,月白风清,一钩残月悬于苍穹,二人身影处于月色下,落在飞檐上。
奇妙之感袭遍全身,水断栩不觉间面颊染上绯红,这触碰之感……竟是如此酥麻透骨。
二人竭力隐蔽些,恨不得匿于夜色,坐下后,水断栩望着月明星稀失神。
“砰!”
“砰!”
“砰!”
忽有烟火硕然绽放,犹如天女散花,五光十色,华光熠熠,顷刻之间照亮了水断栩的双眸。
犹如一汪死水中,绽放出绚丽来,烟火肆意闯进她的双眸,烟火不息,光亮未止。
待烟火燃尽后,水断栩转首,恰与祝见粼眸光相撞,他唇角携着淡淡笑意,笑起来眉眼弯弯,似天上的月牙,皎洁不容亵渎。
“想来上回烟火并未予妹妹忻愉,不知此回烟火,妹妹可还称心满意?”
闻他所言,水断栩眸光沉沉,良久,唇角微微扬起,她才启齿道。
“自是十分欢喜。”
“妹妹既眉展,可允我言说一二?”
闻言,水断栩颔首,权当应允,祝见粼遂开口道。
“妹妹仗义执言,为兄是真的欣慰,可一闻妹妹当时振衣而出,担忧亦有,那夜我应与你讲明了些,可回府便着了风寒,适才未及时去解释一二,烦妹妹为之忧心。”
“那小厮不仅是假通传,还盗窃府中财物,是以两罪并罚,才有他今日之模样。”
“若是妹妹怒气仍未消,我在此作揖赔罪,还望妹妹海涵。”
说罢,气韵陷入寂然,连同瑟瑟的风,皆在等候水断栩开口。
她先是制止祝见粼行揖礼,少顷,才启齿道。
“好是一堂和气,胜十分春色。”【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