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嗤笑一声:“打了这半天,你也没赢啊!互相钳制尚有余力,我未必输你!”
凌霄挑眉看向那张被面巾围得严严实实的脸,凸显着裸露在外的眼睛更加圆而莹润,带着几分熟悉和不经意流露的桀骜,凌霄语气肯定:“我认识你。”
洛宁不理会他,看到凌霄身侧书桌上的瓷瓶和茶杯。想起方才凌霄的谨慎模样,将那只还在流血的手臂撑在身后的凳子上,足尖用力,伸出一条腿向着瓷瓶扫去!
凌霄忙松开了钳住洛宁的手,反身将瓷瓶悉数揽在手里,用身体一侧挡住茶杯,其他东西通通被洛宁一个扫堂腿挥到地上,洛宁趁着他去抢瓷瓶的功夫,火速闪身跃出窗外。
屋外的侍卫穿着叮叮当当的铠甲乱步前来,十几个人慌里慌张的冲进书房,看着凌霄正一身是血的俯瞰着书桌上被挡住的三个小水杯发愣。
凌霄看着茶杯里洛宁的血和自己的血融为一体,咬着后槽牙迸出一句:
“不可能!”
凌霄勃然怒挥胳膊,将三个茶杯扫到地上,茶杯崩裂,瓷片清脆的跳跃着四散开,凌霄扭头看向那些侍卫:“废物!通通都是废物!谁把你们安排进来的!这么大的动静听不到?”
为首的一人慌忙接话:“殿下,小的们马上去追!还望殿下告知那刺客朝哪个方向去了?”
“还嫌不够丢人?还要满大街的告诉临安百姓霄王府来去自如?”凌霄嘴上发怒,心里却是因为奇怪的感觉而让自己难以下杀心。
“。。。。。。”
众侍卫沉默,凌霄本就是挑了些虾兵蟹将挡二位哥哥的眼,也没真的打算他们能护自己周全。
凌霄瞧着一群窝囊样越看越来气,不由怒喝一声:“滚!”
众人欣然得令,又是一阵叮叮当当,十几人忙不迭的慌乱离场。
女婢悄声进来将东西收拾好,又端来一壶白水一套茶具放在书桌上,凌霄坐在椅子上,不甘心的掏出那把匕首,将上面洛宁的血迹依次冲进四个茶杯里,然后从怀里掏出刚才护下的瓷瓶。
第一杯,倒一滴父皇的血,和洛宁的不相融。
第二杯和第三杯,倒入太子和二皇子的,依然和洛宁不相融。
第四杯,凌霄看向指尖,针扎的痕迹还在,但已经挤不出半滴血,他又将针找出来,狠心扎下去。
血珠滴落,相融。
凌霄面上少有的迷茫,她到底是谁?她怎么会是自己的亲人?
他轻呼一口气,拿来重新实验了一下。
他与父皇的相融。
父皇与太子和二皇子的并不相融。
他与太子和二皇子的也不相容。
凌霄转而又将事情想到皇位身上,太子无能,二皇子有天疾,父皇却坚决不让他参与朝政,凌霄心下疑惑自己的血统,想尽办法搞到几人的血液,没想到今夜却得到了另一个结果!
凌霄有些轻松下来,父皇一定是被皇后骗了,既然这两人都不是父皇的孩子,那太子之位,不争,也该是他的。
前程大事就这么验证出完美的答案,他四肢舒展了一下,又从怀里拿出刚才藏起的那半截袖口,放在鼻尖轻闻,虽然多数是清洗过的皂角味,但隐隐有股熟悉的清甜,凌霄觉得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许是困极了,他决定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想办法找到她。
洛宁匆忙逃离霄王府,找到小杏,小杏激动的根本睡不着,正瞪大眼睛等天亮,洛宁抱着裸露在外的半截胳膊进来了。
“洛姐姐?是你吗?”
洛宁低声说道:“小杏,许伯伯给你摸的药膏可还有剩?”
小杏连忙凑近了些瞧:“还好,伤口不深,药还有剩,我马上找出来。”
还好洛宁躲避及时,这次真就只是划破层皮,洛宁看着小杏担心的目光,艰难开口:“对不起小杏,事情搞砸了,我没能震慑住他,明日会有人来带你去霄王府。”
小杏无奈一笑:“洛姐姐,这本就是我先掺和进来的事,我怎么好意思怪你。”
洛宁掏出钱袋,将祁渊给她的五两银子拿出来,塞到小杏怀里:“事情办的有些脱离计划,我不知明日自己会如何,但霄王府绝对进不得!你早些出发,一路走官道向南,先出了临安再说!”
小杏着急:“洛姐姐!我和你一起!你不走我也不走!”
洛宁黯然:“我倒是想走,可。。。”
小杏有些愤怒:“不管那么多!我们在他们的眼里还不如蝼蚁!反正你现在没有案子在身上,有什么走不得的!”
自由近在眼前,她还不如个孩子果断,洛宁心一横,暗下决心,低声在小杏耳边安排,小杏眼睛忽闪忽闪,连连点头:
“好!那我就在那儿等着你!天一亮我就先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