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面色一顿,放缓了语气:“你老实跟朕说,是不是昨天气不过,对祁渊动手了?”
凌霄一扭头,仿佛早已忘了昨日与父皇之间的隔阂,当下一副委屈的孩童做派:
“他成天被个女人勾得五迷三道的,这您不去查!跟我较什么劲!”
老皇帝抬手戳他脑袋,语气埋怨:“反了你了!有你这么跟朕说话的吗!”
凌霄没躲,反正老皇帝也舍不得使劲:“反正我又当不上太子!那在我眼里您就只是我爹!”
老皇帝嘴上生气,心底柔软又温暖起来。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却有幸享有诚挚的父子情,实在难得。
老皇帝只是淡淡的说:“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
凌霄没搭话,他想趁着老皇帝心情好多问几件事,譬如他的母亲,譬如重审私盐案,但事情急不得,他将刚才的话题重新引起来:“父皇,是祁渊出什么事了吗?”
老皇帝语气说不上好:“失踪了,一天一夜。”
凌霄看了一眼窗外,已燃起的宫灯在黑夜里澄黄明亮的闪烁,忽觉今天过得格外快,凌霄有些无所谓:“那么大的人,肯定不是失踪,八成跟人跑了。”
无论如果,凌霄今晚至少先把话题引到洛宁身上。
老皇帝呵斥他:“你一天天的胡说什么!你以为祁渊跟你似的!”
这么一说凌霄更来气,祁渊还不如他呢!至少他和嫣然只是有些亲昵的搂搂抱抱,凌霄口气恶劣:“算了吧!至少儿臣不会做大白天把衣裳脱了兜住人家小姑娘这种事!”
老皇帝有些震惊:“谁!祁渊吗?你怎么知道的?”
凌霄心中怒气不减:“父皇随意打听,人家小姑娘都为了躲祁大将军连夜跑了!他消失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老皇帝想到什么,鼻子哼出一口气:“红颜多祸水!让我找到了非得杀了她不可。”
凌霄听着心里一凉,顿时没了火气,连忙说道:
“别啊父皇!祁渊那种人也就看着正派,实则执拗狭隘的很!你要是动了他心尖尖上的人,恐怕以后君臣可难一心了。”
老皇帝更讨厌凌霄参与政务,他抬眼白了凌霄一眼,赶他走:“还用你说!回去睡你的觉吧!”
聊了这许久,已经快到深夜,实在不是继续聊重审私盐案的好时机,凌霄想着明后天再来松松土,于是也没留恋,回了霄王府。
老皇帝心里感慨,果然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真正完美。随即心思一转,叫来一人安排下去,明天让李崖找个差不多的名头写张通缉令,将洛宁捉回临安,又叮嘱那人切勿忘了告诉李崖,通缉令里只字不许提祁渊。”
那人跪在台下,叩头领了旨就退下了。
第二日一早那人就给李崖送去了消息,李崖又没吃豹子胆,自然不敢再去找老皇帝说这事八成是他好儿子干的,只能在对洛宁的通缉令上仔细斟酌,期望祁渊看到后不会回来给他一脚。
李崖很聪明,他给洛宁定的罪名是窃贼,至于偷了什么东西?李崖把他能想到祁渊手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写了上去。
李崖的通缉令分发下去的时候,洛宁距离下个城镇只有一半路程。
“白天赶路有点热。”洛宁侧头对着车帘后面说,祁渊本打算坐在外面和她一起赶马车,洛宁不愿意,觉得满天底下都在找祁渊,他还是躲在里面比较安全。
“你渴不渴?要不要停下歇息一会喝点水?”祁渊在车厢里面问。
自从昨天洛宁捏了他的屁股,到今早他们从镇上出发,洛宁都有些刻意避开和他说话,此时洛宁主动和他搭话,他的愉悦不自觉染上眉峰。
虽然他在养病,但小杏在一旁瞧着,总觉得祁渊有些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