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汝琰安静地看着,既不出声也不移开视线。
她是把他当小孩子哄了?
还忍着点?
也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上次在德善庄时,秦素哄那小姑娘的场景,神情动作倒是如出一辙。
常汝琰一只手垂在膝旁,指节无意识地屈了屈。
这女人确实没个规矩,对他动不动就拿狐假虎威的架子,行事荒腔走板,嘴巴更是不着调。
叫人头疼之余,偏又一时不可忽视。
也不知以前她是掩饰太好,还是如今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常汝琰眯了眯眼。
总觉得该给这小狐狸一个教训。
关上门审问一遭或许就会老实些,也省得总在眼前蹦来蹦去,扰得自己心烦。
秦素把粘连的旧痂小心地挑开,又用针尖把水泡挑破,把里面的组织液挤干净,
换好药后,她熟练地包扎好伤口,才拍了拍手道,“行了,这两天别沾水,最好也别用这只手。”
常汝琰试着活动已处理好的手,听后一笑,“不用这只手,那你是不是得替我批公文了?”
秦素冷呵一声,语气不善,“算了吧,我不摸毛笔能舒服得很,你要真让我写,这卷宗今后都得看天成事了。”
写公文?
一日挥毫数百次她非得把这胳膊弄废不可。
秦素想想都头皮发麻,宁愿多跑五里地,也不招这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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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衙门后厨的柴火烧得噼啪作响,
张婶在灶台前忙活着,双手沾满面粉,正徒手揉面准备蒸馒头时,就听见后门“吱呀”一声响。
“张婶!”秦素探出脑袋,语气神秘兮兮,“今儿别做馒头了,换点新鲜的成吗?比如小笼包?”
刚刚写卷宗的时候,她突然馋起之前学校门口的小笼包了,又想到张婶中午要蒸馒头,所以才跑过来问问。
张婶皱了皱眉,抬头看她,“小笼包?那是啥?老婆子可没听过。”
“就是比咱们平时包的小,皮薄点。面用半发面,馅儿得打水,还得加皮冻……”秦素手舞足蹈地解释了一通,见张婶的表情愈发困惑,便走上前给了个痛快话,“不会?得,这事儿交我,您帮我打个下手就成。”
张婶左右看了看,叹了一声,将手上大半的面团掐给了秦素。
秦素当即抓过面盆,把面团搬到了自己跟前,排气、搓条,一气呵成。
“嚯,这动手得熟练哪。”张婶瞧得两眼发直,“可你分得这些面够用?”
这么小?总共也装不下几口馅吧。
“小笼包嘛,小才好看。”
秦素三下两下便揪了一堆小剂子,转手便擀出了薄得近乎透明的面皮。
张婶啧了一声,又靠近瞧了瞧,忍不住咋舌,“我说素儿啊,你这皮儿薄得能透光了吧?”
“就是得透光,薄皮嫩肉才有味,张婶您就瞧好吧。”
秦素说着,将一张面皮摊在掌心,又挖了一小勺调好的肉馅,飞快地将面皮捏出十几个细褶。
张婶惊叹道,“啧,这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