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囡盯着他的眼睛:“你从认识我就知道我是来杀霍青山的。”
单轻火说:“你打不过他的,你会被他杀死。”
纪囡道:“那是我的事。”
她顿了顿,又说:“就为着这个,我才让你教我的。”
街上空无一人,远处有轱辘压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食铺的板车不知道第几趟拉着吃食往城外去了。穷文富武,江湖多豪客,许多人出手阔绰。这几天赚了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本就是家庭作坊,爹娘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齐上阵,一家子干劲十足。
单轻火和纪囡四目相对,从那车远远而来,再远远而去。
单轻火勉强笑笑:“是啊,我忘了。”
那笑里有什么东西纪囡看不懂,但纪囡觉得心脏莫名有种难受感,酸酸的。
她想说点什么,单轻火已经转身向前走。
纪囡犹豫一下,追上去,去牵单轻火的手。
单轻火挣脱了。
纪囡怔住。
纪囡停下了脚步。
单轻火走了几步,听不见纪囡的脚步声,转身回头。
阳光烈起来。
那女孩站在那里,目光里有藏不住的茫然惶惑。
见他看过来,她的面孔却像雪雕一样失去了表情。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初遇的那个午后,就是这没有活人气息的面孔,让他以为她是山精水魅。
混蛋!
你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别人“不要她”!
单轻火大步回到纪囡身旁,重新捉住她的手。
但这一次,纪囡低下头,想抽回自己的手。
因为她是要杀霍青山的。
因为霍青山的武功太高,她还得用色诱这种手段。她现在已经知道这不是什么见得了光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了。
但单轻火紧紧攥住她的手,不让她抽出去。
他叹息一声。
“走吧,回去再说。”
他把斗笠扣回头顶,压低帽檐,牵着纪囡往回走。
安安静静的一段路。
“你自己找不到霍青山的。”单轻火说,“你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纪囡问:“那我怎么办?”
她还是想去找霍青山。
单轻火沉默了许久。
最终,他仿佛认命了:“我给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