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池冬槐觉得自己偶尔可以理解妈妈的心情,她也会照顾完小鸡以后去给做完家务的妈妈捶捶肩。
“辛苦啦妈妈。”
噩耗来源于原本快乐的一天,她带着自己的小鸡下楼散步,想带它去公园的草坪玩一玩。
总不能一直圈养在家里,也要去见见大自然嘛。
池冬槐和朋友约好了在公园见面,手上又带了些零食。
她刚下楼,碰到楼下的邻居,跟她同龄的男生,他见池冬槐手里拿着太多东西,就热情地招呼她。
“我帮你拿一些吧!你去哪里?”
“公园…”
“有一段路呢!刚好我也要去,我帮你带过去!”男生说。
热情难却,池冬槐不会拒绝,又觉得手里其他东西略有重量,最后她把手里装着小鸡的纸口袋递给他。
“嗯…那你帮我拿这个吧。”她选了个最轻的东西,“谢谢你啦。”
“好好好。”男生咧开嘴笑了。
一路上他们都聊得挺开心的,男生还时不时打开口袋看,说她这只红色的小鸡真特别,真漂亮。
池冬槐也放松了警惕。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达公园,池冬槐想先去卫生间,拜托对方帮忙看看东西。
从卫生间出来以后,她哼着歌,想着——
太好啦,今天就是它第一次“回归自然”。
但就当她最开心的时候,看到原本男生等待的地方围了些人,大多是跟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孩。
他们笑得很不友善,笑声中,带着恶意和冷血的快感。
池冬槐感觉不妙,从人群中挤进去,没有问出一句话,因为她进去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被砸在墙上、鲜血淋漓的画面。
灰色的墙面,鲜红的血迹。
被血液黏在上面的红色羽毛。
原来,人在崩溃的瞬间,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的。
后来她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是怎么告诉妈妈,自己养的小鸡死掉了这件事的。
唯独记得所有人的冷漠。
-“哭什么?不就是一只小鸡吗?我再给你买一只不就行了!我爸爸可是说过,这些小鸡根本活不久!它本来就要死了!”
-“槐槐,好了,该去写作业了。”
-“我们知道你伤心,但你自己说好的,要照顾好它。”
从那天起,她开始经常掉眼泪,她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总是微小的情绪波动就会落泪。
情绪和记忆早就随着时间被冲淡,唯有她大脑的本能替她记得。
你是想哭的对吗?
那你哭吧。
那些应该出现的、不应该出现的泪水。
都只是在弥补那天夜里,她知道第二天要上学而憋回去的、没能爆发出来的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