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已是巳时。
如诗如画见她昨日疲乏,便没叫她。
孟幼卿随意地收拾了一番自己,她总觉着在家中闷得慌,索性出门去瞧瞧有无正好出租的商铺。
近几日她有了些许好的想法,若是能寻祝成乐商讨一番保不准会有什么更好的。
她总觉着这姑娘有行商的天分,能拉入伙的话不仅能成为一大助力,还免去了她在这京城中无依无靠的问题。
去了茶馆,孟幼卿便先去问了掌柜:“敢问成乐姑娘今日可有在?”
那店家原先见着孟幼卿,认出是常来馆内的陈三郎笑着相迎,却在听闻祝成乐后骤然变脸:“早走了,陈三郎可别提那人了。”
“走了?”
“是啊,不瞒三郎,前些日子那姑娘不是惹了事,没成想惹了位不怕死的,整日来我这茶馆闹事,起初又是砸桌又是摔杯的,可是赔了不少钱。”掌柜低声对孟幼卿说道:“这是个难缠的家伙,报了官后又给捉了去关了几日,出来便又来闹事,可他学精了,来此不作乱只寻人,扰得其余宾客不安宁,这一月已来了不下十回了!”
“那成乐姑娘可有出事?”孟幼卿问道。
掌柜摇头:“没有,她回茶馆当日恰好那人并未来闹事,躲过一劫,我便让她往后莫要再来茶馆做工,赔了好些银两。”
“毕竟总在我们茶馆内闹事,没人遭得住。三郎您也快走吧,那人若是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您也得挨一顿打骂,他可是记住了您的,不时放狠话要打死您与那位姑娘呢!”掌柜还提醒着。
孟幼卿寒毛竖起,可心中不免担忧起祝成乐。
她问过掌柜成乐姑娘家住何处后便匆匆离去。
祝成乐家在城内一处较偏僻的巷中,是近些年流民所居之处。
刚踏入这巷子,孟幼卿便瞧见了破败不堪的屋舍,门口台阶上还坐着不少行乞的孩童。
地是泥糊的,前些日子刚下过雨,房檐上滴着水,砸在这坑坑洼洼泥路上。
沿街还有着不少死了的牲畜尸体,爬满蛆虫。一股刺鼻、令人作呕的怪味儿直冲天灵盖。
孟幼卿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干呕不止。
京城内竟还有这般破败的地方,而祝成乐在此住了俩月有余。
孟幼卿领着如诗如画欲快速穿过此地,可三人衣着华贵,显得格格不入,显眼至极。
那群孩童见有了贵人到此,便一窝蜂涌来,手中拿着破了的碗道:“好心人赏口饭吃吧。”
“贵人,求求您给我点钱吧。”
……
孟幼卿被他们挤到墙边,如诗如画围着她,生怕叫人不慎伤着。
她艰难摸向腰间的荷包,想着拿出些银两打发了这群孩童。
却不料空空如也。
她心觉不妙,许是叫某个小贼偷了去!
可又暂时逃不出这群孩童的魔爪。
霎时,一向聪明的孟幼卿没了法子。
忽的,不远处有人提着一长棍冲了过来,口中大骂:“滚!都滚开!若是谁不滚开我便一棍子打死他!”
那群孩童吓悉数逃走。
孟幼卿如见救命恩人般朝方才出声之人望去,只见祝成乐蹙着眉头,挽起袖口恶狠狠瞪着早已不见踪影的孩童们。
她回过头来,与孟幼卿四目相对,一脸惊讶道:“幼……公子怎会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