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对视片刻,太宰治曲着腿笑眯眯地看她:“因为是和我一起行动嘛,我和红叶姐说了……”
“「花理就交给我照顾」哦~?”
“真的是「照顾」吗?”
“当然是啦。”太宰治装作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身为干部,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新人呢?”
“那真是诚惶诚恐、感激不尽。”花理冷笑一下,说,“所以我们现在出发么?”
太宰治似乎对她的镇定很满意,轻轻笑了一下:“啊啦,说得对,工作最重要。”
“花理酱真是可靠的新人呢~”他看似轻巧地从两米多高的廊道边缘一跃而下,动作流畅得像一只优雅的猫科动物,无声地落在花理面前几步远的地方。
“……您难道是武斗派?”花理看了看自己摔下来绝对会骨折的高度,迟疑片刻。
“嗯?不是哦。”太宰治说,“武斗派嘛……是蛞蝓那种?我可不要。”
“蛞蝓?”
“就是你来的第一天见过的橘发小矮子啦~很像蛞蝓吧?对吧?”
“……”花理翻来覆去地把中原中也和蛞蝓进行生物特征比对,得出「根本没有一点像」的结论。
“看来你不赞同呢……真可惜。”
“嘛……总之先跟着我吧。”太宰治转过身,背对着花理,语气轻飘飘地,迈开长腿朝着后门方向走去,“旧码头区的早晨,总是特别的清爽呢……希望花理酱会喜欢这份工作的滋味。”
他走在前面,花理只能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几步之遥。清晨空旷的走廊里,只有两人一前一后节奏分明的脚步声回荡。阳光还未完全驱散走廊的阴影,太宰治绷带包裹的背影在昏昧的光线中行走,就像一个移动的苍白墓碑,预示着前方沉坠的黑暗。
花理盯着随着他的步伐飘动的绷带。
“您身上一直有伤呢。”
“嗯?嗯……”太宰治没什么干劲地回答,像是调侃又像是某种隐晦的提示。
“来做Mafia的话花理也会变成这样的哦?”
“诶……”
“满身疤不好看吧?”
走在前面的青年猛的刹车,花理差点撞上他的后辈。她摸了摸鼻子,谴责地抬头看他。
“所以花理要是不想变成这样就要格外小心哦。”
那人只是用分外缱绻的声音这样说道。似乎是在真心实意地为她担心——
“嘛不过就算小心你大概也大概会变成这样啦~”太宰治堪称开朗地笑了两声,又转过身去自顾自地开始往前走了。
花理:“……”
花理捏紧了拳头。
这个人到底在自说自话什么……她怒而竖起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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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的风带着咸腥和未散尽的寒意,吹得花理裹紧了单薄的外套。她跟在太宰治身后,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离,走向横滨北部旧城区那片荒废的工业码头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