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张壶翁先生在宜云开的中医院,平常接待的都是普通病人,不过私下里也给修士做诊治。师叔看您晕倒了,马不停蹄将您送来了这里。”
荷秋成和他所说的内容,提醒方杳在盘龙景区发生的事情绝不是梦。
她问:“你和群玉很熟悉?”
荷秋成眉眼一弯,“我和我姐姐是弃婴,当年就是被师叔捡回宗门,我们的名字也是他取的,我姐姐叫荷春生。”
方杳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几个信息,默了片刻,又问:“既然你们是他带回去的,怎么没有拜他当师父?”
“我也不知道。”荷秋成说,“我师父是李奉湛,也是我们悬象天门的掌门,不过现在教导我们的是晓山青师叔,不知道您听过没有。”
方杳见过晓山青一面,听他简单提过,“你应该还有一位师叔和两位师姑。”
可荷秋成却摇摇头,“按谱籍说是有的,不过在我进门派之前,排行第四的莫问声师叔已经失踪,排行第五的商徵羽师姑离开门派另立门户,而小师姑康小蛮。。。。。。很早就过世了,门内现在没人敢提这件事。”
这毕竟是很早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其中内情,也只能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方杳。
但寥寥两句话信息量已经不少,内门的几个弟子,死的死,走的走,方杳猜测里面应该有复杂的内情。
她又问荷秋成:“那群玉和山青他们,有没有师姐?”
荷秋成说没有。
大概是辈分小,荷秋成并不太清楚上一辈的事情,方杳问不出什么,便转而问许群玉现在在哪里。
“师叔们就在隔壁办公室。这次的绑架是三昧基金会的人做的,我们捉了领头的几个人。后续应该会由我们自己审理。
“不过这件事要知会一声白玉京,还有许多手续要走,而且福地里好像出了很大的事,师叔们正在商量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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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张壶翁正拄着拐杖继续来回踱步,拐杖敲得地板哐哐作响。
“修士以灵炁入道,养形炼精,积精化炁,炼炁合神,炼神还虚,炼虚合道,于是飞升成仙。许群玉,你有不世出的天分,已经到了合神的后期,怎么偏偏在这里出了问题?
电热水壶烧开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许群玉坐在茶桌边,拿起热水壶不紧不慢地倒水、泡茶,出汤,分杯,指尖亮起一抹微光,面前的茶杯就飘到了对面人的面前。
“说那么多,先喝茶解渴吧。”
张壶翁见他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手一拂,把悬在他面前的茶杯又推回去,长叹一声,在他对面坐下。
正巧这时有人在外敲门,晓山青没等他们应,直接推门进来。
“这次被绑架的凡人都安置好了,有关记忆也全部清除。按照程序,三昧基金会的人由我们看守审讯,白玉京那边的负责人也没有意见。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那个混进去的假丙五,没人知道他是什么人。”
晓山青顿了顿,看向许群玉,“那个人不仅带走了师姐的尸身,恐怕还对你那心障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本来掌门师兄不打算参与这件事,但师姐的尸身被盗了,他知道后要亲自过来,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多谢。”许群玉说。
“谢你个头,别以为我能放过你那天用剑指着我的事情。”
晓山青最后没好气地跟许群玉说了声“她醒了”,直接转身走人。
门一关上,张壶翁又一连叹了三口气。许群玉低头喝茶,默然不语。
几年前宜云市政府修建盘龙景区,把公路修道了碧云天封山大阵的门口,许群玉感知到有外人进入,亲自前来封山赶人。
也是那一次,他进入碧云天,在水玉棺边枯坐了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