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撞碎在星舰大楼玻璃幕墙上时,徐明浩正站在顶层全景落地窗前拉伸。白衬衫下摆被晨风掀起一瞬,露出紧实腰线——没有护具,只有皮肤下蕴含的、久违的力量感。他深吸一口初冬凛冽的空气,胸腔里那点灼烫的东西烧得更旺了。
“明浩!”权顺荣顶着鸡窝头撞开安全通道门,手里拎着两杯滚烫的冰美式,塑料袋上凝着水汽,“楼下咖啡机又排长队!我抢到最后一杯加浓的!”他把其中一杯塞给徐明浩,自己猛灌一大口,被烫得龇牙咧嘴。
徐明浩接过,指尖被纸杯的热度熨帖着。“谢了。”他声音有点哑,是昨夜加练的后遗症。
“谢屁,”权顺荣拿胳膊肘撞他,力道不轻,“今天可是《Fear》十三人完整版首秀!你站C位,腰要是敢软一下——”他故意拉长调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我第一个冲上去把你扛下来!”
练习室的门被推开,其他成员鱼贯而入。全圆佑眼镜片上还沾着点牙膏沫,金珉奎打着哈欠把一袋紫菜包饭拍在桌上,夫胜宽顶着一头倔强的呆毛就开始嚷嚷动线细节。没人刻意提徐明浩的腰,但每个人经过他身边,都会碰一下他的肩膀、手臂,或干脆揉乱他的头发。无声的确认,无声的支撑。十三人的空间被呼吸、汗味和冰美式的焦香填满,空气都沉甸甸的。
“最后一遍走位!”崔胜澈拍掌,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明浩,那个从升降台跃下的落点,重心再压前零点五秒!”
“是,队长!”徐明浩应声,眼神锁住镜中自己的位置。脊椎深处那点熟悉的隐痛还在,像一根磨钝的针,但他把它踩在脚下,成了力量的支点。
纽约,时代广场巨幕被染成一片沸腾的粉与黑。
“LADIESALEMEN——”电台DJ拉长的嘶吼淹没在尖叫的海洋里,“YOURNUMBERONEONTHEBILLBOARDHOT100THISWEEK…BLAKWITH‘PINKVENOM’!”
砰!砰!砰!
巨大的香槟瓶塞带着白沫冲向天空,金色液体瀑布般倾泻而下,浇透了舞台上四个女孩精心打理的头发和妆容。Jennie第一个扔掉话筒,尖叫着抱住身边的Lisa,金智秀笑着去挡劈头盖脸的酒液,朴彩英仰起头,任凭香槟冲刷着脸颊上滚烫的泪水——甜的,咸的,全是胜利的味道。
“OMG!OMG!”主持人把湿漉漉的话筒怼到朴彩英嘴边,“你们是首个登顶BillboardHot100的韩国女团!现在什么感觉?!”
朴彩英抹了把脸,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笑容却亮得灼眼:“感觉…”她深吸一口气,用带着点口音却无比清晰的英语吼回去,“像把整个世界都涂成了PINKVENOM的颜色!”
台下闪光灯连成一片致盲的白。巨幕上,她们湿透打歌服紧贴身体,头发凌乱,妆容半花,却比任何时候都耀眼。狼狈?不,那是王冠上最新鲜的战利品。
星舰顶层会议室,空气凝滞。
巨大的投影分割成两半:一半是纽约时代广场BLAK登顶的狂欢直播;另一半是冷冰冰的数据报表,标题刺眼——【SM遗留艺人合约及资产整合风险评估】。
“理事,SM那边剩下的练习生苗子,顶尖的几个都被JYP和HYBE提前截胡了。”法务部长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剩下的…要么资质平平,要么合约纠纷一堆。还有那些老牌艺人,”他调出几张面孔,“安七炫、宝儿…个个都是大佛,合同里塞满了限制条款,光违约金就能再买半个SM。”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吞下SM,像吞下一颗裹着糖衣的炸弹。表面的荣光下,是深不见底的财务黑洞和人头攒动的雷区。
姜允书的目光掠过屏幕上BLAK被香槟浇透的笑脸,指尖在冰冷的会议桌边缘敲了一下。
“练习生资源库,打包卖给CUBE和FNC。”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斩断所有犹豫,“按市场价的七折。”
“理事!”财务总监差点跳起来,“那是我们接手SM最有价值的…”
“最有价值的是时间。”姜允书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用最快速度甩掉包袱,剥离不良资产。至于那些‘大佛’…”她点开宝儿的档案,照片上的女人眼神沉静如深海,“通知艺人管理部,约他们单独喝茶。条件就一条:合约期内,星舰不干涉其个人发展及外部合作,资源按需倾斜。唯一的要求——”她顿了顿,“SM时代结束了,星舰的船,不养看客。”
众人面面相觑,随即有人快速记录。这是近乎“放养”的优厚条件,但潜台词也足够锋利——想留下,就得证明自己还能战。
“那…整合后的新公司名称和架构?”方时赫问出了关键。
姜允书调出一份简洁的LOGO设计稿投影在中央。深蓝的宇宙背景上,一枚由星辰轨迹勾勒出的银色王冠悬浮其上,下方是锐利的手写体英文——EAI。
“星舰时代,结束了。”她站起身,身后的王冠LOGO光芒流转,“从今天起,这里是星辰王座()。”
首尔奥林匹克体操竞技场。
数万支克拉棒(CARATBONG)汇成一片沉静的深蓝海洋。没有尖叫,没有欢呼,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死寂。所有目光都死死钉在舞台中央那片绝对的黑暗里。
咚…咚…咚…
沉重的心跳声通过顶级音响撞进每个人的胸腔,带着金属的冰冷回响。每一次搏动,都让那片深蓝的海洋泛起一阵无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