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颜颜”,季清阁制止,欲再说些什么,妧氏打断他:“昔昔要入凤仪殿做陛下的嫔妃,内宫已经知晓,诏令不日就会传到家里。颜颜,你无需这般气盛,就是这件事,我告诉你,你可安心了?”
“我安心?”,静堂愈发生气,“我安什么心?不是,这为什么呀?陛下在营中是看着姐姐长大的,他是姐姐的长辈,怎么能这么做!”
季清阁放下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静堂看向静言,一阵后坐下来,拉着姐姐的手,问她:“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知道了瞒着我,所以昨夜才同我说这么多话,对不对?”
“颜颜。。。。。。”静言亦是无奈。
她把姐姐的手一甩,又站起来,悲愤说道:“我们家是开国功臣,父亲两朝元老,德高望重。朝廷中事,就算皇上有意,我不相信父亲连一言半语都不可分辨!他会强迫姐姐嫁给他吗?父亲!他与你年岁相仿,与皇后情深的美名传得十里八里,让姐姐去当他的后宫,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静堂边说边哭起来,肩膀不停地抖动:“皇宫是怎样的地方,姐姐不知道,父亲还能不知道吗”,她收起眼泪,神情突然变得坚毅:“还是说,您有什么把柄在皇帝手上?”
季清阁闻言没有过多责怪,只放下碗筷,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女儿的眼睛。
“颜颜”,静言站起来,“你别这样,这事不怨任何人,是我自己愿意的。”
“你愿意?你为什么愿意?你才十八岁,你凭什么愿意!”
“不凭什么,是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就当姐姐愿意为了自己,也愿意为了季家挣一个好前途,你就当”,她也有些泪目,无奈叹一口气:“就当姐姐是个俗不可耐之人,过怕了朝不保夕的日子,哪怕寻一个金屋子把自己锁在那里,也好过前程未定,将来在外头飘摇。”
静堂侧目含泪看着静言,眼睛越来越红,摇了摇头,从中堂跑了出去。
中堂内,静言站着,默默不说话好久。半晌,她对父母道:“父亲,母亲,女儿先回去了。”
妧氏点点头,温言:“去吧,晚上早些休息。”
“是”,静言涵身作福,缓缓朝后退几步,到了门前才转身出去。
待姐姐出去,季阳方问父亲:“父亲当真不可再与陛下推辞?我听说右丞相家女眷,还有左将军家都巴望着入宫,父亲纵是与右丞不好,何不把此事说与左将军听,或者倒可以是一个法子。”
季清阁道:“你当真以为是陛下自己提起此事?是你姐姐,前几日进宫见了皇后一次,回来便有了此事。这件事,也是皇后娘娘与陛下说的,你姐姐也是皇后与陛下力荐的,说到底,还是要你姐姐自己变了主意才是。”
妧氏听了这话,颇有些不平:“纵使是昔昔自己求着皇后去的,我看你做父亲的,也未曾反对。她要去,你便顺水推舟地让她去了,我不信你去陛下面前三扣头五作首地断了这门亲事,陛下会不允?”
季清阁深叹一口气,解释道:“夫人,我有我的难处,之前难道未与你说过?”
“再怎么样,也不该把儿女的终身大事搅进来”,妧氏一脸漠然,对儿子道:“阳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同你父亲说。”
“是。此事若有其他眉目,还请父亲母亲不要瞒我”,季阳语罢便涵身退出了。
静言回到落月阁中,梅若上来帮荷青一起给静言换衣服:“大小姐可算来了,我们姑娘不知怎么了,回来就哭,别人说什么也不理会,大小姐快劝劝。”
“她人呢?”
“哭了一阵,现下爬到屋顶上,说是看星星去了。”
“胡闹!”静言一丢罩衫,“可有人跟着?”
“大家不敢跟,都在廊下看着呢,二小姐还算平静,暂时没跳下来。”
静言朝梅若道:“去取个披风,我与她送去。”
“是”,梅若退下,荷青仍与静言整理衣装,颇为埋怨:“这二姑娘也忒不懂事了,要闹也该我们闹,嫁与那皇帝老儿的又不是她,还要我们姑娘委屈自己去劝她。”
“啰嗦什么!”静言有些发怒,“以后你随我到宫中,议论主子的话是一句不许说,不该咱们论的,你我都要管好自己的嘴。莫要凡有怨怼就要挂在脸上,平白连累了季家。”
“是,是我失言了”,荷青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