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会众人,只道:“颜颜,我们走。”
静堂方对陶父陶母作福,说道:“老爷夫人,静堂先走了。”
“是是是”,两人喜道,“快去吧,好好玩。”
她又一作福,涵身退了几步,直到出了洞门才转了身。
待两人走后,府中众人皆是议论纷纷,有说郎才女貌的,有论门第高攀的,还有甚者,现时便编起了小故事,把两人说得浓词艳赋。
陶父陶母亦是心里快慰,回头却只见院里诸人窃窃私语,便佯怒道:“议论什么?主子的事儿是你们能议论的吗?没听见刚才公子说,谁要多言,就把你们拉去卖了!还不快干活去!”
这样一吼,众人便才散了。
静堂跟在陶然身后,从院落行至视野开阔之处。阔幅的木拱廊桥之上,密密的白石子嵌了桥面,天色虽近黄昏,却晴朗起来,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一坛坛荷花已初初开得漂亮。
她觉得他好似有些生气,连走得步伐都快了,便只默默不语地跟着,直到他站在拱桥最高处,远眺江湖,她也才坐在一旁的桥墩上,默默捶着腿。
半晌,他回头问道:“可曾饿了?”
静堂摇摇头,问他:“你好像在生气?”
“我不该生气吗?”
她想了想:“说实话,我有些不懂,不懂你在气什么。”
“你到底是闺阁女子,我们私下交往便也罢了,我定是不会说与旁人,我引你来此处,也是见你心情不好,想你开心。可你不过第一次来,便见了长辈,谁人不知闺阁女子见长辈是最讲礼数的,哪有女子先来见长辈之礼!他们也当真太不懂事了。”
静堂闻言愣住,半晌后,陶然也觉过来自己话中所谓,变得有些不自在。
她见他难堪,便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可是,我并没有因此而不快呀。”
他转过头去,表情甚至有些悲愤,说道:“你不懂。”
静堂搞不清楚自己不懂在哪里,想了想,方道:“好吧,就算我不懂,可你在这里,我需要担心什么吗?”
这话虽是淡淡的,却说到他心里去。陶然转过身来,看着她半晌不说话。
她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正欲转身离去,陶然突然叫道:“颜颜。”
她回头:“你。。。你叫我什么?”
“你不就叫颜颜吗”,他走近一步。
“我。。。”,静堂思绪混乱,低头说道,“我不知道。”
他看着她,认真问:“颜颜,若我此次殿试及第,你可愿嫁与我?”
她抬头,几乎愣神,意外、惊讶、惶惑、激动,一股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情绪将她围困起来。她想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但若是开口拒绝,她又不愿那么说。
陶然见她眉头紧锁,胸中起伏,便知这话给了她巨大的压力。他已知她意,平静下来,退后半步说:“我不该这样说,你就当忘记这话,我也不曾提过。”
他转身把头瞥向一边,静堂以为他要走,慌忙叫道:“陶然!你别走。”
他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心中仿佛吃了辣椒,一阵阵地发潮发刺。
“事实上”,她喘息道,“我只是有些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我并没有要否认你,也并没有要拒绝你。”
“你。。。你竟然答应了”,陶然大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