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联系了学校,建议让卢琦自己住。
高中离家很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来回通勤四个小时。卢琦找了中介,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中介费有点贵,但人家没问她是不是未成年的学生。
这是片很老的小区,芝麻大点的几幢矮楼,物业都没有成立,业主们自己凑钱请了个保洁,又请了两个退休老人轮流看守保安亭。
小区前后路段的灯坏了几盏,卢琦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抹黑走着。
“呜呜。”
呜呜的风声中,她听见了一声嘤咛。
电筒的光抬起,卢琦愣了下。
人行道上、绿化带前,坐着只猫儿大的幼犬。
它看见了她,两只前爪不安地踩了下地。
卢琦从它面前经过,它没有跑,仰头看着高大的她。
走出两米,卢琦扭过头,又看向它。
小狗周边的地面积了一层雪,很薄,像是糖霜,它那浅金色的毛毛也像是淋了层糖霜。
四目相对,它扭着小腰朝她走来。
卢琦迟疑片刻,蹲了下来。
“你怎么了。”她问小狗,小狗走到她脚边,摇着尾巴,嘤嘤地叫。
卢琦抿唇,将药放进书包,试探着伸出手。
她接触到了一片湿凉。
它沾了层雪,等毛发外的那点雪被卢琦的体温融化后,她接触到了小狗的温度。
暖呼呼,软乎乎。
她很顺利地抱起了它。
两只手抱着狗,她用脖子夹着伞,左右张望了番,没看见任何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她先去了小区的保安亭,问了守夜的大爷,“您知道这是谁的狗吗?”
昏昏欲睡的大爷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咱小区没有养这种狗的。”
卢琦欠身,“打扰了。”
她退了出去,想了下,去了路口的派出所。
“您好,我捡到了它,能帮忙找下它主人吗?”
值班的女民警拿了扫描仪过来,在小狗的脖子附近扫了下。
“没有项圈,也没有注射芯片啊。”
卢琦说:“我是在前面那段路捡到的,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
“行,我查下监控。”
女民警操作了一会儿,把屏幕转给卢琦看,“查到了,你看这儿。”
六点钟,天色全黑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提着狗笼走过监控。
帽檐遮挡住了他的脸,等他再度出现时,笼子已经空了。
“不出意外,是遗弃了。”女民警总结。
卢琦茫然了一会儿。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狗。
“可它、它是金毛啊。”她讷讷开口,“怎么会有人丢品种狗呢。”
“过往的经验来看,要么家里养不下,要么是行为习惯有问题,又或者,”女民警停顿了下,“是生病了。”
“现在有两个方案。”见她还是个学生,女民警提议道,“第一个呢,交给附近的救助站,我给你他们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