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鲜红赫然撞入卢琦眼中,令她头眩耳鸣,口鼻间皆是浓厚的血腥气。
卢琦急忙将露露放回笼子里,开门去喊医生。
主治医师带着助理赶来。
他调整了输液的速度,让助理测试体温,一边抽空对卢琦解释:“肠粘膜。”
卢琦站在后面,以免妨碍到救治,“肠粘膜?”
“对,”医生用了便于理解的说法,“细小病毒会啃噬狗狗的肠道。它这两天拉出来的,就是被啃噬后流出来的血和黏膜。”
卢琦一颤。
她越过忙碌的医生,看见蜷缩在尿垫上的小狗。
“它……”卢琦张了张嘴,“它在发抖,是冷吗?”
“冷,而且痛啊。”
他给露露换了个头套,塑料头套摘下的时候,刮到了它胸口金色的小铭牌。
医生摘下了那根项圈,交到卢琦手里,“这个,先收着吧,不然脖子上戴两个,不舒服。”
卢琦无言,把刻有露露名字和她电话的项圈攥在手里。
晚上,她在家里收到了医院传来的视频。
助理医生摸着露露的脑袋,它闭着眼,一动不动,仿佛睡得极沉,只有腹部在小幅、快速地起伏着。
翌日早上,又是一份的血检报告发了过来,比前一天的时间更早。
医生没有解析,他问卢琦:今天方便过来聊一下吗?
卢琦赶过去,医生带她去了诊室。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进行了一次紧急抢救。”他说,在看见卢琦唰白的脸色后,立刻补充,“是救回来了的。”
卢琦松了口气,医生又道,“但是早上的血检,数据很不理想。正好你预缴的住院费已经差不多扣完了,找你来是想谈谈,后续的方案。”
“治,我治。”卢琦说。
医生踌躇,“要不,你先去看看它吧,看完了再做决定。”
卢琦起身。
她没有走向住院区,径直去了前台缴了两千。
两千、四千、六千、八千……
露露的情况越来越差,它始终没有进过食,有点虚胖的小奶狗渐渐显出了肋骨。
卢琦抱它的时候,像是捧着一把骨头,每一段脊椎都看得见、摸得出来。
它身上的奶味消失了,变成了污血和医院的气味。
但它不是一天比一天差的。
卢琦收到的血检报告时不时会变好一两个点,每次小数点后两位的变化,都让她觉得看见了希望。
细小的七天治愈期结束了。
露露依旧没有进食,可它也没有死——
它没有死啊,并不像医生说的那样七天一到,治得好就好,治不好就死了。
它还活着,见到卢琦时,会用浮肿的前肢,撑起瘦骨嶙峋的身体,对着卢琦摇尾。
它那样期待且信任地看着她,不管卢琦把它丢在笼子里多少次,下一次见面,它永远热诚雀跃地迎接她。
每天晚上,各种各样的讨论帖在卢琦眼前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