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筱失踪了。
事情还要从褚筱等人与溪山分开后说起。
回到三娘给她们准备的房间后,方孺意洗漱停当,正要休息,却见褚筱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方孺意道:“师姐,快休息吧,明日还有正事呢。”
褚筱思忖一番,起身:“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心,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
方孺意就也起来,一边整理衣装一边道:“我陪你吧,师姐,这个路家好奇怪,溪山姐姐都受伤了,我们还是不要分开了。”
褚筱摇摇头:“不,你得留着。如若亥时我还未归,你速速去找溪山姑娘。”
方孺意虽然很喜欢溪山,但她还是比较犹豫:“可是师姐,你不是说溪山姐姐不太可信吗?”
褚筱道:“她的确不可尽信,但至少对你没有恶意,如果我出事了,你一定要以保命为先。”
方孺意吓了一跳:“啊?会这么危险吗,可是师姑怎么会让你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褚筱摇了摇头,她从包袱内取出一些符纸与罗盘:“师父未必能想到此一行会有危险,我想她那边兴许只知道路府千金的事情。一开始我也以为只是小儿被鬼神惊扰的惊厥之证,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无论如何,我若不能按时回来,你不要犹豫,立刻去找溪山姑娘与云骥公子。然后离开,回观里求援。我若回来了,就再做打算。”
*
“然后师姐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方孺意担忧道。
溪山心尖的疼痛慢慢散去,她深呼吸一口,然后一笑:“那你现在怎么想?”
云骥默默递给溪山一杯茶水,溪山浅呷一口,茶水润泽了她干裂的唇周。
方孺意咬咬唇,忽然撩起裙摆跪下,被溪山在空中拦住,溪山没有看她,目光盯着茶杯中荡漾的微波,淡淡道:“有事说事,不要没事就下跪。”
方孺意就一脸认真地看她:“溪山姐姐,虽然师姐比我考虑得周到,她觉得此时回观里求援有用,那一定有她的道理。可是我也不想永远做站在她身后的小师妹,我想帮她。”
“我知道我没用,师父师姑们不许我跟着师姐下山历练,是怕我拖她后腿,我也知道我确实帮不了什么忙,但眼睁睁看着师姐身陷危险,我却不顾她安危做逃兵,我做不到。”
“请溪山姐姐帮帮我,之后溪山姐姐想要我做什么,我豁出命也会尽力完成。”
溪山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孺意,把她盯得背后有点冒冷汗了,一时之间拿捏不准溪山的想法,背脊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但仍然极力维持面上的冷静。
而后溪山转开目光,方孺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背上衣服也有些被冷汗浸湿了。毕竟虽然她再以貌取妖,溪山也是一个修为比她们高深太多的妖精,若是她翻脸,方孺意是不可能与之抗衡的。
不过她直觉溪山不会这样做。
溪山转了转杯子:“如果我告诉你,你师姐短期内不会有危险。现在你的想法会改变吗?”
方孺意一顿:“没有危险……”
她想了想,心形的小脸上十分坚定:“不会。”
“好吧,”溪山摆摆手,“刚好,你是能派上用场的。”
“你现在要告诉我,好好回忆一下,你师姐消失前,说了什么?”
方孺意犹豫一番,把褚筱对她说的内容和盘托出,过程中她一直盯着溪山的表情变化,生怕溪山因为她们对她的防备而恼羞成怒。
但是溪山什么都没说,旁边的云骥也只是垂下眼睫,面朝着溪山。
一开始方孺意见到云骥满是白翳的眼眸,是有些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