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如玉,眉眼含笑,继续说今晚的笑话。
“二十三岁,正三品中书侍郎,中书省之执掌官。可随意出入宫禁,日常随侍小天子。傅母依旧不满意。”
“晗玉确实无能,看来一辈子也不能让傅母满意了。”
满室香灰迷漫。
闻媪面无表情地站在佛龛前。
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惜罗紧张地声线都隐约发抖,轻声问:“阿郎?里头一切可好?什么东西碎了?阿郎?“
章晗玉踩过满地碎瓷片,拉开房门。
“今日无事,只是和傅母说几句话,碎了个盘子而已。话已说完了。”
她当先出门去,倒把灯笼靴子都忘在门外,只穿白袜踩在木廊上,一声声地回响。
惜罗抱着门外丢下的两只靴子,提着灯笼追上十几步,忽地惊呼一声:“阿郎,你的脚流血了!”
兴许出佛堂时踩上了碎瓷,章晗玉脚下流血,自白袜里星星点点的渗出来,在门外木廊上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个带血的足迹。
她闻声回头,看到了血,但居然不觉得疼,只觉得痛快,反倒走得更快了。
只有惜罗在后头哇哇地哭,边哭边追,哭成个泪人儿。
哭声太大,未走到前堂就惊动了许多人。
前院守门的几个家丁正在四处寻主人,闻声急赶过来:“阿郎,原来你在这处,小人等四处寻你!凌相府来人了。”
章晗玉唰地把肩膀挺直了,抬手掸掸身上沾染的香灰,又抬头去看天色。
一轮若有若无的晕月藏在浓云中。佛堂闹腾一场,眼看到了二更天。
好个月黑风高夜,正适合做点大白天做不得的密事。
“凌相府派人送密信来了?”
章晗玉吩咐:“把人送走,信拿进来给我。”
门房回禀:“并无书信。来人奇怪得很,深夜还披个斗篷,瞧不清面目,也不肯报身份,只说是凌相府来人,坚持要面见阿郎。阮郎君已经去门外盘查了。”
不是凌相府送密信?那还有哪个大晚上的惦记她?
这月黑风高的杀人夜,被人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
章晗玉一边掸身上的香灰,正思索来人的身份用意,要不要接见……
前院方向传来杂乱脚步声。
她一扭头便看见阮惊春的身影狂奔而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阿郎,来的是凌凤池本人!他、他连一个长随都未带,独自登门,求见阿郎。”
章晗玉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抬头看看头顶月黑风高的夜色:
“……谁来了?”
刺客来了都比凌凤池亲自登门可信!
惜罗提着靴子从内院追了出来,“阿郎,你的脚!别见外客了,管他来的是哪只阿猫阿狗,轰出去,赶紧治脚啊!”
“……“
凌凤池被晾在会客厅堂,等了不算短的时辰,才等来姗姗来迟的会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