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与他相干。”章晗玉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嫌弃地瞥过叶宣筳。
“如此简单的关联,你竟想不到?罢了,你不必想明白,只管把原话带给他。”
叶宣筳怒喝:“你说!”
章晗玉摸了摸自己并无耳洞的莹白耳垂。
“毕竟和凌相多年交手。老对手罢官下狱的套路常见,但在对手身上穿孔扎洞的出气好机会,却不是常有。”
“凌相手稳。我这两个耳洞留给他。”
说罢,她笑看了眼“慎独堂”的匾额,掸了掸衣袍,施施然走了出去。
日色西斜,金光映照过围墙,一道长长的影子出现在地上。
她意外地停步打量。
原本该坐镇在隔壁院子的人,此刻却出现在正前方,迎面候在道中。
凌凤池手中握着某个物件,远远地在阳光下莹润反光。他并未刻意遮掩,章晗玉早看见了。
等她几步走近细看,居然是一枚成色极好的白玉牌。
“专门拿在手里,该不会是送我的?”章晗玉失笑看了眼玉牌。
“把我身上的庶人良民身份也撸走,弄了个‘罚没入宫’,凌相心里觉得过意不去,临别相赠我一份告别礼?”
凌凤池的目光转过来。
出乎章晗玉意料之外,他此刻的气色并不算好,丝毫没有扳倒对手该有的意气风发。平静如湖的表面之下,他甚至心情低落。
毕竟是多年老对手了,章晗玉一眼便看出他的心绪低落。
说实话,这么多年了,她还经常琢磨不明白这位的想法。
都投案自首了,中书郎的位子如他所愿空出来,他还不高兴?
什么人呐。
凌凤池注视她片刻,开口道:“罚没入宫,以罪身入掖庭服劳役,才能彻底断绝了阉党和你互相利用的根系。而这玉牌,”
攥着玉牌的手掌向上,把整块白玉牌摊开在阳光下,“确实打算相赠于你,晗玉。”
章晗玉一怔,嘴角随即细微地往上弯起。
晗玉?
这声称呼来得稀罕,有意思。
凌凤池沉吟着,斟酌言辞。
他今日拦路问话,显然不只是和老对手告别这么简单。
“多年追索的权势富贵,一朝化为乌有。晗玉,你扪心自问,可有悔意?”
“如今再无前程可言,你宫中那位义父生性凉薄,必定舍弃你如敝履。”
章晗玉只听着,并不打断,也不回应。
凌凤池握着玉牌,字斟句酌,说的很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再给你一次机会,将你领出宫门。你可愿意放弃攀附阉党,改过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