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糕。
璃幻面露为难之色,缓缓摇了摇头。“宫里面可没有你要的这个东西。莫说是隔夜的,即便是食材也没有。要不这样吧。”
说着又是难掩一笑道,“我这便差人去做一份江米年糕来。直接吩咐了人做得生硬些又恐不妥,不然,你再用小火炉烤一烤可好?”
“妙!如此甚好。哈哈哈哈哈!”殷檀笑到没收住。
有没有必要笑得这么大声啊。还说什么小火炉,风惊幔倒是很喜欢把那些只她瞧不惯的鸟放在炉上烤一烤。笑话自己的,踩了自己脸的,还有那位成日里嚣张跋扈把房子建在自己头顶上的,有一只算一只。
素来深居简出静心修养的璃幻,这两日也是被风惊幔扰得有些乏累,安排好一应事宜便去寝殿休息了。
当然,他做的这些对于风惊幔来讲已然足够。殷檀与她二人不仅顺利进入广储司翻阅到了当年的登记簿册,甚至去至西位膳食小厨房也可凭借璃幻的腰牌自行点了餐食来用。
“你确定这位病公子不是秦恭俭的亲兄弟?”
“嘘!”殷檀轻描淡写蹦出的一句话吓了风惊幔一跳,“大姐,我是来还刀不是来祭刀的,这是什么地方啊你能不能别害我?”
殷檀的脸上三分不以为意七分故意,“太卜大人又不在,这宫城里还会有人隔了墙偷听我们讲话不成?”
“你怎知没有?说不上为什么,我总是感觉宫里面怪怪的。”
风惊幔单手活动着两腮,眼睛随意地望向窗边蜜色花瓶中插着的松果菊,“总之,说话留神总没有错。我听你下午咳嗽的有点多,你就不担心是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还好意思说?”殷檀抬起手来在案几上拍了一巴掌,无奈地道:“要不是你偷翻人家账册还翻得那么大声,我会在那一直咳嗽还不停地拉着主簿找话说吗?啊?”
一个尬笑堂而皇之地爬到了风惊幔的脸上。
“哦,呵呵,那个……早说啊。”
殷檀似乎想到了什么,凝了神色道:“上次进宫解梦的时候,师父曾经汇总过关于宫中各处收有易于沾染痕迹的利器、古物或者邪物的记录,其中必然包含了刀剑。但当时我怎么记得,除了宿卫司和兵器阁外,就只有君上和公子恭俭处有关于刀剑的记录。这么明晃晃的一把刀,君夫人会用它来做什么呢?”
“管她用来做什么,横竖不会拿它来害人吧。”
风惊幔原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曾想竟被自己的无心之言所惊到,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一束松果菊盯得出了神,半晌方道:“我想,明天一早,就可以知道这把刀应该到哪里去还了。”
言罢转过头来乖巧地望着殷檀,“现在。睡觉。”
听她这般笃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是要去做梦。
筑梦师的梦固然不会做得毫无缘由,更多的时候则是没的选。而那位凭借自己一己之力解救化魂后潜入梦中相谢的星斐花的主人,她又如何会忘记呢。
许是在一开始她便错了。
那朵花的灵异诡秘或许源于霍纤入,但它的主人却未见得是这位前太卜大人,而是君夫人。
那柄刀与星斐花出现的花圃同样来自栖梧宫,而偏在霍纤入魂归不久君夫人竟会毫无征兆的病入膏肓。若上述事件的发生绝非巧合,恐怕能够合理解释这些的便只有一个理由。
可惜了那道不得外人入宫的禁令。日防夜防,还是没能防住她这只居心不良的鸟。
此刻,风惊幔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危险处境,怕只怕君夫人病得不够真、真却不够重、重但不足以力敌而寻不到可乘之机。
她从不喜欢妄自菲薄。此次的对手,或许是心机与法力皆不逊于云洲太卜令的术法修真界的真正高手。
一根羽毛斜斜的穿透长夜静谧。在风惊幔的灵力驱策下,冲破重重深院旋开无尽的暗色辗转而来。
那些久违了的花儿在朦朦月色的掩照下相继安睡了,间或借晚风寄予阵阵幽香。
绕过花圃,栖梧宫的正殿与两厢侧殿皆是一片灯火通明,细一聆听却又万籁俱寂,不由得感觉一阵别样莫名的凄楚萧索。
若仅仅是鸿图华构之下的一反常态,还不足以令风惊幔下这样的结论。就在羽毛飘荡了整整一周,正准备舍了殿后的院落转去一旁的侧殿时,她发现靠近宫墙处的最末一端假山有一道用意念障眼法设下的暗门。
既以意念为障,进得此门自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如何收住一颗心既识得轻重又能深谙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