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钧野觉得自己最近特别不对劲。
他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嫌吵,嫌麻烦,当然关键原因是他穷得叮当响,身上仅有的钱存着给左芊芊上学,他本不该上五中研学的大巴。
可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填好了研学的通知单,已经上了车。
左钧野看着后排座位的佟颂,她倚着窗闭眼睡觉,睫毛那样长,垂下来,遮住涟涟的眼。
好学生,优等生,乖乖女。形影不离跟着佟颂的标签,他有时候突发奇想咀嚼这些称呼,只觉得这人真的是好奇怪又好厉害,明明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但偏偏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围着她转。
左钧野见到佟颂的第一眼不觉得讨厌,但绝对说不上喜欢,只觉得漂亮又虚假得过了头,有钱人家粉雕玉琢的大小姐,和他本不同路。
直到她娴熟地摸走他最廉价的烟,直到红双喜的火光洇得瞳仁好秀丽,老城区的月光总是病恹恹的,映照着佟颂的眼睛却好明亮,她的目光穿透烟雾落在脸上,看得他的心脏都在发颤。
原来好学生会抽烟。
原来富家女住过与自己同样差劲的筒子楼。
那时候胸腔被什么撞了一下,左钧野感到一种惺惺相惜,或许也算不上,只是自那以后佟颂愈发肆无忌惮,就像故意要他难堪,左钧野憋着火,想发作,可每次一对上对方的眼睛。
怒气轻飘飘就被摁灭了,只觉得她的眼睛好漂亮。
今天中午也是,明知道佟颂是故意的,但他偏偏犯贱,偏偏像条驯熟的狗一样主动去接她杯里的水,酒水好凉,浇得他衣服都湿透了好狼狈。
左钧野好生气。
可是他明明腿都软了。
好没骨气。
此时此刻他和佟颂一起藏在床底下,左钧野的脸烧得厉害,尽管他不懂自己在紧张什么,他想让心跳慢些,再慢些,最好别让她听到自己振聋发聩的声音。
然后他的心跳好像真的停了一秒。
因为黑暗里有双手摸上了他的腰。
从掌心到指尖的温度都好凉,和那个人一样,表面温软其实对谁都薄情,可左钧野却觉得整个人都在发烫,他只知道自己不受控地颤了一下,好像发出了很奇怪的声音。
身后的人显然也怔住了。
黑暗里一切感官都在放大,左钧野知道那只手没有撤离,但没想到佟颂居然过分到在那块敏-感的地方又按了一下,变着法的想要他丢脸一样,很坏,很顽劣地轻捻着。
左钧野憋着没发出声音,只是回过头瞪她,其实他的腰已经软得不像话。
“你在干什么?”
“别闹了,很痒……他们要过来了。”
“不好意思,”他看到佟颂极其无辜地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睫毛像小扇子,“我不是故意的。”
那么拙劣,那么漏洞百出的表演。
可左钧野又忍气吞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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